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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花郎他今天后悔了吗 第202节

  这一身,就还真的挺好看的。
  冯洛仪是那样的美人,她哥也不可能丑。
  冯翊道:“殷娘子?”
  “正是。”殷莳在屏风后面道,“冯二郎莅临寒舍,不知所来为何?”
  冯翊拍拍手,便有亲兵们抬了几只箱子进来放下。
  落地声音沉闷,听起来很重。
  殷莳问:“冯二郎这是何意?”
  亲兵退出去,冯翊对屏风后的人抱个拳,道:“早该来的,洛娘也一直催促,只有我近来实在脱不开身,今日才得空来。”
  “殷娘子。”冯翊放下手,道,“我们冯家人,不是忘恩负义的人。”
  “娘子为沈家少夫人时,不曾磋磨过洛娘,还多有爱护。洛娘是知娘子的恩情的。”
  “只造化弄人,命运颠乱。譬如我,这些年只能埋名隐姓地活着,好不容易回来了,妻子都改嫁了,我能有什么办法呢?”
  “可洛娘和跻云俱都好好的,本就是一对璧人,如今连孩子都生出来了,沈家的长孙。”
  “试问娘子若是我,又该怎么办?”
  殷莳道:“冯二郎是个好兄长,没有人不承认的。”
  冯翊深深一揖:“累娘子至此,我兄妹二人俱感愧疚。”
  他站直,对那几只箱子抬抬手:“这里是白银一千两,并一些香药布帛,都是身外物,奉给娘子,聊表心意。”
  原来是来送钱的,那挺好。
  殷莳微微放松,问:“冯二郎客气了,现在事情进展到哪一步了?”
  冯翊道:“第二步。”
  殷莳问:“那我的事还没有人知道吧?”
  冯翊点头:“尚未。”
  殷莳问:“令妹抬了身份了吗?该办的都办了吗?”
  冯翊道:“等跻云回来。”
  屏风后沉默了一下。
  冯翊问:“殷娘子有什么指教?”
  殷莳诚恳道:“我建议你们把办的赶紧都办完,把做事情做死。”
  冯翊道:“那不成,洛娘不能受这种委屈。得等跻云回来,我们两家要给他们风光大办。”
  殷莳完全都能理解冯翊和冯洛仪的想法与需求,但心中隐隐生出不安。
  她道:“要不然二郎还是把这些先抬回去吧。等事成再给我。”
  她没说不要,她只是说事成了再拿。冯翊莫名觉得有些好笑。
  他道:“成不成,都跟这个没关系。殷娘子为洛娘退让到这一步,这些是殷娘子该拿的补偿。便事有不成,我还能找娘子要回去不成?再说,娘子觉得,事会有不成?”
  殷莳道:“我怎么知道呢?我只能做我自己的选择,别的人,我谁也管不了。”
  冯翊称赞她:“但娘子做的都是聪明的选择。”
  殷莳道:“不过取舍罢了。”
  冯翊凝视着屏风后朦胧人影。
  “殷娘子。”他问,“可否一见?”
  男人这种生物,殷莳无语。
  “冯二郎投笔从戎,重振家业,妾自是敬佩的。”她道,“只是也不至于就忘记了冯家是诗礼传家的读书人家吧。”
  冯翊笑笑:“唐突了。见谅。”
  他实在有些好奇,什么样的女子能令沈跻云为着她不肯抬自己妹妹。
  妹妹也说,小殷氏是个美人。
  沈大人那日去寻他,他说:“我说过的,我可以娶她。”
  沈大人道:“她不愿。”
  沈大人没说她为什么不愿。
  或许是想为沈跻云守着吧。毕竟那样的探花郎,女子很难不动心。
  若为沈跻云守了,便不能正大光明,二人也还可以偷偷摸摸。
  冯翊道:“待事成,我愿与娘子结为义兄妹。”
  到时候,总该撤去屏风,见见真容了。
  以后做恪靖侯的妹妹,不会亏待她。
  殷莳道:“正好,成就一段佳话。”
  冯翊道:“唤我二郎即可。”
  殷莳道:“来日做了兄妹,再改口不迟。”
  冯翊勾勾嘴角。
  殷莳端了茶。
  端茶即为送客,冯翊识相地起身,道:“娘子在这里有何难处,都可去恪靖侯府寻我。”
  他留下了自己的名刺。
  待转身要离去,殷莳喊住他。
  冯翊回头。
  殷莳道:“只请冯二郎记住,我是真心实意盼着这事能成的。”
  美人总是易让人怜惜的。
  尤其是向男人示弱的美人。
  哪怕是个未见过面的,但你知道她是个美人。
  冯翊心中生出些怜惜,温声道:“我知道。”
  他走了。
  殷莳轻轻呼出一口气。一转头,看到葵儿一脸困惑。
  “怎么了?”她问。
  葵儿道:“我想着恪靖侯是个大恶人呢,怎么瞧着……挺好的?”
  真天真啊。
  殷莳道:“你和别人利益一致的时候,谁看着都像是好人。你得等着看和他利益相背时候,他是什么模样。”
  葵儿道:“他生得好看呢。”
  谈吐、举止也很好。毕竟是诗礼之家出身的。
  “不要因为别人生得好看就觉得是好人啊。”殷莳揉额角。
  葵儿问:“以后真的要和他做义兄妹吗?”
  殷莳道:“如果事情成了,恪靖侯愿意给我做义兄,我干嘛不要。”
  葵儿撤了屏风,检查了那几只箱子。
  一只里头装的果真是银子,一打开箱子,脸都照亮了。
  葵儿想起来这是因为殷莳失去了少夫人的身份,所以给她的补偿,又生起气来:“我傻了,我怎能当他是好人。就是个笑里藏刀的。”
  殷莳欣然:“这才对。”
  王保贵一回来就听说恪靖侯来过,他脸色都变了,丢下那些马就来见殷莳。
  “没事吧?”他问。
  “没事。”殷莳安抚他。
  “他来干嘛?”
  “你猜?”
  王保贵琢磨了一下:“总不能是来送银子?”
  殷莳一乐。
  王保贵便松了一口气:“那就好。”
  “别怕。”殷莳道,“又没有撕破脸,怕什么。只要不撕破脸,便是你好我好大家好。”
  她道:“恪靖侯很大方呢。送了不少东西。”
  王保贵道:“可不是,他如今如日中天呢。说亲的快踏破恪靖侯府的门槛了。”
  “不说他了。”殷莳摆手,问,“马买回来了没有?”
  两个人便一起去看马。
  两匹成马,四匹马驹,已经被牵到马厩。
  几个汉子围着几匹马欢喜得抓耳挠腮,团团转。
  又是梳毛,又是看蹄子,还有抱着马脖子跟马说话的。
  那含情脉脉的眼神,不知道还以为要跟马谈情说爱了。
  笑死个人。
  “娘子,娘子,快来看!”陈六娘开心得哇哇叫,“这匹,四蹄踏雪呢!”
  四蹄踏雪的是匹马驹,还得养养,明年才能骑。
  殷莳先过去看两匹成马,看得眼睛都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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