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岑语迟突然感觉心口一痛。
  “你怎么了?”凌渊十分紧张地看向岑语迟,几乎是在岑语迟捂住心口的一瞬间便将手放到他的背后,缓缓输送着灵力。
  岑语迟抬头笑了笑,“没事,只是看着这花,有一种不好的感觉,大概是被搞怕了。”
  凌渊看岑语迟并无大碍,这才慢慢地将手移下来,而后伸手将那本书合上。
  岑语迟看着面前合上了的书,呆愣了片刻,说道:“凌渊,你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吗?”
  凌渊当然知道这背后的意义,可是他不想在看岑语迟涉险,所以他没有回答,只是看着岑语迟。
  “在仙羽集上,那个与秋嬅对战的傀儡人偶刚一上场,在所有人都不知道其真实身份的时候,王简便说,那人的轻功,看起来像是望月楼的招式。”岑语迟苦笑了一下,“我不是没有怀疑过,只是不敢去想,我们面对的究竟是多么强大的对手。”
  若说之前的只是猜测,那这朵生长与长水河畔的白莲,便坐实了岑语迟一直以来的想法。
  望月楼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实在是想不通,所以,他想去问一问。
  岑语迟突然起身。
  凌渊几乎是瞬间便抓住了岑语迟的手,他进展地问道:“你要去哪?”
  岑语迟自作主张离开自己太多次,而每一次凌渊将岑语迟寻回来的时候他都是伤痕累累,甚至险些丢了性命,凌渊早在岑语迟清醒过来之前便发誓,他再也不允许自己让他像以前一样,就那么一声不吭地离开,去做那些危险的事。
  如果可以,凌渊想道。如果可以,他愿意去替岑语迟做那些危险,却又不得不去做的事情,为了岑语迟,他什么都愿意。
  岑语迟看着凌渊紧张的神色,意识到了凌渊在想什么,他笑了笑,说道:“放心,我不会再自作主张的去做那些傻事了。”
  岑语迟的表情算得上是真诚,让凌渊悬着的心放了下来,随后,他听到岑语迟继续说道:“我以后在做那些事之前,会和你说的。”
  凌渊的心一沉,他还是要去。
  凌渊起身,抱住了面前的人。
  过去岑语迟患有心疾,虽是大大咧咧的性格,实际上是个病秧子,三天两头心口痛,严重了便一翻眼睛昏死过去。不过好这心疾遗传到岑语迟这里便没有那么严重了,而且对于修仙之人来说也害不了性命,所以修养几天便又出去又跑又跳,乐得自在。
  但这病却让岑语迟身体比常人消瘦很多,岑语迟身量较高,穿着宽大的衣袍看不出什么,可凌渊这么抱着他,便觉得怀中的人瘦得令人心疼,仿佛一撒手便要消失了。
  别去。
  凌渊在心中对岑语迟说。
  可是他知道,这件事远没有他们迄今为止看到的那么简单,他们已然入局,一日不除掉兰公子背后的人,岑语迟便时刻都在危险之中,整个上阳大陆也不得安宁。
  岑语迟也是一样,若不弄清楚事情的真相,没有彻底铲除这个祸根,他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我和你一起去。”凌渊说道。
  这次岑语迟没有拒绝,他回抱住凌渊,贴在凌渊的耳边说道:“好。”
  ……
  金乌海底初飞来,朱辉散射青霞开。
  去望月楼的那天,十丈府倾巢而出。
  只见一架玉辇于空中飞过,在阳光的照射下,镀上一层金灿灿的光芒、
  那一天,所有上阳大陆的人都看到了那凌空飞行的玉辇,看到了那玉辇后一片火红的衣衫。
  大家知道,全盛时期的岑语迟回来了,十丈府回来了。
  有天音传到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吾乃十丈府府主岑语迟,前日上阳大陆遭难,数万修士胸前开出白花受之驱使,吾兄南浔柳潜心医治伤者,探得此花乃生长在极寒之地的长水白莲,今日我欲前往长水河畔探知真相,众人之中如有心怀天下之人,可与我同往!”
  岑语迟这话虽没有明说,但每个人都能听出其中的意思。
  长水河畔,极寒之地,那不正是望月楼的建教之处。而岑语迟如此浩浩荡荡地去长水河畔探寻真相,这种不把望月楼看在眼里的行为,不如直接告诉望月楼,我现在怀疑你,你准备好了我要去打你了!
  而且就算是岑语迟没那个胆子去望月楼寻衅滋事,就只是去长水河畔逛一圈,都算是极大的挑衅了。就好比一个别的什么门派,领着全教的徒子徒孙去仙羽峰的地盘上,说要检查一下仙羽峰山脚下的鹤望兰。
  岑语迟坐在玉辇里,看着下方一片寂静的上阳大陆,叹了一口气。
  他根本就没有期待有谁会跟他一起去长水。
  其实在岑语迟知道那白花就是长水白莲之时,便已经确定了这整件事就是望月楼所为,他之所以搞出这么大的动静,就是为了让望月楼摸不清自己的底细。况且就是他偷偷摸摸的去,也不一定能躲得过望月楼的眼线,莫不如像现在这样,让所有人都知道那花的来历,让所有人都知道自己去了长水,这样望月楼如果对自己出手的话,还能有所顾忌。
  而他此行,就算是傻子都能明白是冲着望月楼去的,虽然众人前些日子因为那怪花吃尽了苦头,但好在凌渊及时压制住了那怪花的生长,南浔柳宫枝枝等人又尽力医治,并没有人员伤亡,他们并没有受到什么实际上的伤害,而且也没有见过那白花杀人的场面,更不知兰公子的心狠手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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