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何乐为还经常意犹未尽,但也不敢打保票自己能锁好门窗,往往带着遗憾离开。
  回家又继续练,陈政年饭吃了澡洗了,甚至连每天的实验数据都整理完了,闲下来就有功夫指导指导他,两个人常常弄到凌晨。
  “两点,该睡觉了。”陈政年说。
  “等会儿等会儿,再练一段。”何乐为精力旺盛,半点没觉得累,他感觉自己现在强得可怕,可以上台打擂了。
  陈政年说不行,“到点了,我困了。”
  “那你先去睡吧,晚安老大哥。”何乐为拍拍他。
  陈政年不知道“老大哥”这个称呼又是怎么冒出来的,伸手拉了拉何乐为,竟然没有拉动,小瞎子重了。
  “明天再练,现在去睡觉。”
  “不要,我不去,你先睡。”何乐为就赖在沙发上不动了,反正就算现在回去躺着也睡不着的。
  他想,只有自己赢了比赛,大概才能睡个好觉。
  “何乐为,熬夜嗓子会坏。”陈政年不咸不淡说。
  果然,小瞎子“唰”地抬起头:“啊?真的吗!”
  “嗯。”假的,陈政年没什么良心地骗他。
  何乐为苦恼地叹叹气,“那是得去睡觉了,嗓子熬坏了可不行。”
  他朝前面伸出手。
  陈政年问他干嘛,他说:“你不是要拉我起来吗?”
  他就听到对方很轻地笑一下,“脸挺大。”伸出的手却被抓紧。
  “等会儿哈。”何乐为脚在地上划船那样划了几次,却没找着鞋子,掌心上陈政年的手就松开。
  没一会儿,足尖被套上两只拖鞋。
  “啊……谢谢陈医工。”他扬起大大的笑,和最开始视频通话里见到的同样夸张。
  手再次被握住,何乐为借力猛地站起来,谁知道借太过了,重心不稳一个前倾,直接撞进陈政年怀里。
  嘴唇无意间碰上一块的东西,触感很怪,又软又硬的,没感受太久,一触即分。
  但薄荷香化不开了,就钻进唇缝中,凉凉的,顺着喉咙往下。
  陈政年单手撑住他的肩,让人站稳。
  “骚瑞啦。”何乐为抱歉说。
  陈政年拧起眉头:“你跟他们学了什么乱七八糟的?”
  “什么什么乱七八糟的?”何乐为觉得很有趣啊,他英语差,连最基础的谢谢、对不起都不好意思往外说。
  但发现大家把口语魔幻化了之后,说出口就变得容易许多。
  “不准乱学。”陈政年寒声道。
  何乐为就“哦”一声,说要回去洗漱睡觉了。
  他连同柔软的温热一起带走,只能靠微小毛孔努力汲取余温,陈政年在原地站了很久,最后还是抬起手,指腹摸了摸喉结。
  和曾经想的一样,小瞎子的嘴唇,软得像果冻。
  一周的时间着实快得骇人,尤其每天经历高强度练习,社团、住处两点一线,就好像眼睛一闭一睁,比赛的日子就到了。
  “别紧张,照常发挥就好。”谢泽霖左右拍拍他们的肩。
  何乐为说不紧张,吴嘉这边则冷哼一声。
  跟他比,简直是自不量力,吴嘉甚至考虑要不要放点水,别让瞎子输得太惨,毕竟那是陈政年的人。
  比拼的片段早在一周前定好,所以双方都对台词铭记于心,直接上场就可以了。
  “你们谁先,还是要抽签?”谢泽霖刚问,门外传来脚步声。
  与此同时,吴苏雅的声音也响起:“诶,老大也来了。”
  何乐为听出来是他,唇角勾一下,这人也学会蒙人了,昨天明明说忙,不过来看比赛的。
  不过人来了,何乐为就高兴,感觉自己又多了一分底气。
  “我先来吧。”他说。
  小瞎子·何已经准备就绪!
  第20章 比赛
  “哥哥,山的背面有什么?有和我们一样的人吗?”
  “如果有,我要把我的小黄送给他,跟他做朋友。”
  “你不要怪他,他还没长大。”
  “哥哥,我好疼,但是他不会死了,我也好高兴。”
  选取的片段正是《青山之行》青宵的戏份,何乐为录到最后,眼泪直接掉出来,他入了戏,台词念完,也久久不能平复。
  呆在录音棚里一直没有离开,没人敢进去打扰他,就连吴嘉,站在玻璃外,视线定在何乐为身上,咬着下唇,脸色算不上好看。
  “表现力真不是盖的。”有个小社员惊叹道。
  “不错是不错,就是缺乏经验,技巧掌握得还不是很熟练。”
  吴苏雅也被何乐为突飞猛进的实力震撼,“能在短短一周提高这么多,已经很厉害了。”
  谢泽霖笑得见牙不见眼,作为“老师”,他表示非常满意,朝陈政年扬了扬下巴:“怎么样?我说他很有天赋吧。”
  陈政年没理他,几步越过众人,走进录音棚去,小瞎子还垂着脑袋,泪珠噼里啪啦地掉。
  听见有人进来,急忙忙从剧情中抽离,用手背胡乱抹几下脸颊,把泪都擦掉。
  “糟糕了,眼睛要更坏的。”何乐为懊恼。
  年纪小那会儿,经常被何鸿宇欺负,鼻子都哭堵了,婶婶就捏着他耳朵,“哭哭哭,就晓得哭,再哭眼睛治不好了。”
  这话他到现在都还记得,纵使知道婶婶有万般不好,但“哭会伤眼”的概念却是永久性地刻进脑海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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