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陈政年松开何乐为的手,看见何乐为咬了咬唇,似是在回想。
  “是林榭吗?”他思来想去,这声色也就跟印象中温润如玉的林公子匹配上,但说话调调不太对啊。
  林榭可是大家公认的儒雅淑男、谦谦君子,现实怎么会是这般不着调的模样,像街边的滑头混混。
  “哟呵,还挺准。”谢泽霖自顾自拉起何乐为,跟他握手,“小帅哥你好,我是林榭,真名谢泽霖,你怎么称呼?”
  何乐为生硬地笑了笑,对方那股流氓痞子气让他有点幻灭,“何乐为,何乐而不为的何乐为。”
  “名字不错,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你声音也不错?”
  他思维跳脱得厉害,何乐为不知道话题是怎么从名字变到声音的,但是被人夸总会是愉悦。
  他心情好一些,就忘了刚才的幻灭瞬间,“没有,大家都说我的声线不成熟。”
  谢泽霖同仇敌忾,忿忿道:“那是他们不懂!你这种音色在我们这,得是明珠啊,捧在掌心里的那种。”
  何乐为被哄得一愣一愣的,又高兴又觉得不可能,谢泽霖真是油嘴滑舌。
  “我们走了。”陈政年说,何乐为听出来他好像很不耐烦。
  想说“好吧”,千万别再惹人生气了。
  没料到谢泽霖比谁都刚,敢直接反抗陈政年的人可不多,“走哪去?刚来就走,乐为想吃什么,我让他们给你加。”
  “不用了不用了,我已经吃过了。”何乐为拒绝说。
  谢泽霖以为他在客气:“吃过了就喝酒,成年了没?能喝不?”
  何乐为还真没怎么喝过酒,自己偷偷尝过一回,太苦了,特别难以理解诗里写的把酒言欢。
  “成年了,但是我不喜欢喝酒,太苦了。”他实话实说。
  “这样啊。”谢泽霖摸了摸下巴,像哄小孩那样迫切想要留住何乐为,“那我给你点汽水,你喜欢‘x’?那我一会儿跟你聊聊你的‘x’好不好?”
  他的“x”?
  何乐为心脏猛然蹦一下,喉咙咽了咽:“好啊。”
  第16章 喝酒
  关于陈政年为什么将艺名取为“x”,谢泽霖做出以下解释:
  “x射线,平等地看穿每一个人。你看不见所以不知道,他那双眼睛就跟x光那样。”
  冰冷得像机器,不带感情且锐利地审视所有人。
  当事人对此并没有反驳。
  何乐为很久以前就跟x光打过交道了,最早可以追溯到六岁出车祸那年,脑袋、胸腔、小腿,受伤的部位都有x光的关照。
  那时候眼睛已经坏掉,只记得经常被人带进小房子,按照医生的指示摆好体l位。
  后来长大,才知道有一种医学检查手段,叫x光影像,能拍清人的骨头。
  “你还不知道他学工科的吧?研究的就是这些玩意。”
  何乐为知道陈政年学的东西跟医生有关,但没想到他居然是研究新兴技术的。
  陈政年的身形瞬间又在他心里面拔高两个度,变得伟岸起来。
  “好厉害啊,陈医工。”他感叹说。
  刚还在吃吃笑笑的社团成员就突然发出一片“哦~哦~”起哄声,学着何乐为,调侃说:“厉害啊,学长。”
  “老大,牛掰啊!还会玩x射线,我们都不会。”
  何乐为没懂发生了啥,木讷地眨巴眼睛,模样特别呆。
  谢泽霖就看着他笑,手掌抬起来想要摸摸他毛茸茸的脑袋,被陈政年伸手挡开。
  “别吓他。”陈政年冷声说。
  大家立刻住嘴,谢泽霖却挑挑眉:“这心偏到太平洋去了,老大。”
  陈政年敛眸看他,寒意不动声色地在空中漫开。
  “阿霖,你少说两句吧。”有女生说,社长生气,全体遭殃。
  何乐为怕他们吵架,忙解释道:“我没有被吓到,就是有点懵。”
  “哎,不说了不说了,喝酒。”陆陆续续有人出来缓和气氛。
  谢泽霖给何乐为点了一瓶可乐,老式玻璃瓶装着的那种,特别冻手,何乐为喝一口就要放回桌子上缓缓,不能一直捧着。
  等待掌心回暖的期间,大家有时会找他说话,他偶尔也会问些好奇的问题。
  只有陈政年和一个叫裴嘉的男生一直在喝酒,有一下没一下地搭腔,然后又是“砰砰”清脆的玻璃杯碰撞声。
  何乐为总忍不住分神去听,可周围说话的人多,他听不清。
  “乐为?乐为?”
  “啊?”何乐为回神。
  “阿霖问你呢。”说话的女生叫吴苏雅,艺名阿酥,声音很温柔,像春天细密的雨点。
  谢泽霖搭上他的肩,开口时呼出淡淡的酒气:“怎么走神儿呢,问你读大几了?”
  “我没读书了。”何乐为诚实道。
  好在谢泽霖没有揪着问题不放,很自然接话:“那在工作?”
  “对,在残联工作,上周刚上的班。”
  “平时上下班还方便吗?家里人送过去,还是自己去?”
  酒杯碰撞,裴嘉不知道说了些什么,他听见陈政年短促的笑声,只一下,却很清晰。
  何乐为感觉心口突然堵一下,喘不上来气儿。
  肩头被人轻拍了拍,谢泽霖语气无奈:“在想什么呢?问你话也不回答。”
  “你刚才问什么了?”何乐为不好意思地笑笑,由于歉意他把所有注意力都收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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