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所幸张氏手臂没多少力气,灯盏扔歪了,否则砸中了后果不堪设想。
  刚刚归府的陆砚修听见柳萋萋去悠然居的消息,便马不停蹄的跟过来了。谁知,刚一跨进院门,就听见里面传来的尖叫声!
  他赶到屋子里一看,柳萋萋站在一旁委屈巴巴的流着眼泪,手上扶着肚子,一副惊险后怕的模样。
  “我就是想为大夫人擦一擦身子,都怪我没出息,不小心打翻了水盆……”
  方才明春背对着她们,只听见了对话,并没有看到发生了什么。柳萋萋知道陆砚修会向着自己,在没有实质的证据面前,张氏根本辩解不了什么。
  张氏气极,刚要开口诉说柳萋萋的罪状,却没想到儿子不分青红皂白的指着湿漉漉的她,目光冷冷道:“萋萋怀有身孕,一心还想着伺候你,就算手滑不小心将水洒了出来,你作为长辈,对她宽容一点都不行吗?”
  “你真是个瞎眼睛的!我都湿成这样了?她居然还不是故意的?”
  张氏当真是后悔从鬼门关生下这个没心肝的儿子!
  “都是我的错,是我不好……”柳萋萋抹了一把眼泪,眼角一抬,看到怒火中烧的张氏莫名觉得痛快,继续带着哭腔添油加醋道:“想来是少夫人伺候的更加周到,不像我,总是冒冒失失的,惹得大夫人不高兴。”
  不提苏荷还好,一听到她的名字,陆砚修呼吸一重,语气里满是不屑:“你身怀六甲,怎能与她相比?生儿育女已经够辛苦的了,不必承担伺候母亲的职责,交给丫鬟们去做。”
  听到这番话,张氏止不住泪目。
  儿子能体谅一个贱妾生养儿女的不易,怎么不能体谅她这个做母亲的不易?
  “母亲,既然你不愿意看见萋萋,那她以后便不会踏足悠然居一步。明日苏荷回府,我会叫她来看一看你。”陆砚修面无表情的交代,仿佛张氏跟柳萋萋有不和是天大的事情。可陆砚修在外人面前显露出来的,是极为热忱的一颗爱母之心,没曾想心根里却是烂的。
  第16章 好歹是条命
  张氏眼里透露出一股刻骨的恨意,指着屋门大声嘶吼:“滚!都给我滚出去!”
  看着陆砚修带着柳萋萋不带留恋的离开,她掩面流泪,心寒到颤抖。
  丫鬟轻贱她也就算了,连亲生子都如此!果真是陆成业的儿子,心够狠!
  明春翻箱倒柜找来了一套干净的衣裳,捧到床前颤颤巍巍的说:“大夫人,消消气。奴婢给您把干净的衣服换上,否则拖久了会得风寒。”
  “明儿,一定要将少夫人带过来。”张氏愣愣的出神,喃了一句,随后任由明春摆弄着她换衣裳,时不时的望着窗外一言不发。
  明春有些害怕大夫人做出什么伤害自己的事情,怕跟自己摊上麻烦,利索换完以后就离开了。
  回到听玉轩里,柳萋萋正依偎在陆砚修怀中哭的泣不成声。
  “我娘亲因病去世,方才见着大夫人,心里多有感怀,所以才想着照顾她,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是我没用,一点小事也做不好……”
  柳萋萋的哭腔带着一丝诱人的黏腻,别人听了兴许觉得碍耳,偏偏陆砚修这么多年已经习惯,又极为吃这一套。
  想起张氏那副泼妇样子,他忍不住道:“悠然居的事情以后与你无关,以后只需要好好教导熠儿和娇儿即可。”
  “妾身知道了。”
  明春借故上新茶去屋子里瞥了眼,见着贴在一起的两人,实在是为少夫人感到不值。
  院子外。
  陆熠不知道从哪里拎回来一只小花猫,用了绳子拴在它的脖子上,哪里也去不了。
  明春从屋里出来瞧见,好意提醒道:“小少爷,花猫挠人,你可得小心些!”
  三岁的陆熠灿烂一笑,将花猫捧在手里拍了拍:“没事,它会听话的……啊!”
  话音刚落,花猫挣扎的挠了好几下,从陆熠怀里跳下来,躲在一边树角下去藏着,警惕的看着两人。
  陆熠手背上被挠伤的两条爪痕,火辣辣的疼。
  明春赶紧进屋子找金疮药,拿着药出来却没看见陆熠。
  “哪儿去了?”
  在院里院外找寻了一圈,实在没找着人,明春这才作罢。进屋子将这事禀告给了陆砚修,好让他知晓,否则就是自己做丫鬟的失职。
  第二日晨光熹微,朝霞漫天。
  陆砚修遵守承诺,亲自到苏家去接苏荷回府。
  王氏等人见着他态度淡淡的,只跟苏荷随口交代了几句保重身体外,没有理会他。
  陆砚修知道这情绪的转变必然发生了什么,许是苏荷在岳父岳母面前说了什么坏话。
  马车内,苏荷静静眺望着街道两边的商铺,陆砚修偷偷瞟了她好几眼,手指紧张的交织在一起,终于没忍住问:“昨日陆大人来府上,是与父亲商议什么要事吗?”
  陆淮鹤仗着自己是长公主的独子,在他面前高扬姿态,极为骄傲。陆砚修在他面前讨不着好,更没胆量去岳父面前询问,只好在苏荷面前探探口风。
  苏荷回头看他,眼眸清淡,“皇上喜骑射,要在猎场举行狩猎仪式,父亲身为礼部侍郎,理应操劳此事。只是这一次的仪式上,长公主和献音郡主也要参加,陆大人特来此嘱咐事宜。看来夫君这些日子沉迷柳妹妹入府的喜悦,连朝堂的事情也不关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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