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好家伙,不看还好,这一看,入眼就是男女主角在激情接吻。
  拜托,一部恐怖片,你们为什么还有心情谈恋爱啊?
  贺斯珩分不清绝望还是无力地闭了闭眼。
  这什么鬼电影,根本没眼看。
  他的注意力都在电影里,全然没注意,身旁男生并没有看电影,眼角余光始终在他身上,不动声色观察他的各个反应。
  没有生气,没有厌恶,害羞的反应比预想的更大。这是好事。
  过了一会儿,谈璟微垂下头,屈着指节贴了贴耳根。
  热度惊人。
  在放映厅的尖叫声里,男生长长地舒了口气,薄唇抿了抿,又不由自主地弯出弧度。
  伤人一千,自损八百啊。
  *
  电影结束,从影院出来,贺斯珩前所未有地觉得外面的空气这么清凉,降了脸颊的温度。
  电影看完了,这下该回家了,走到一半时,谈璟忽然停下脚:“有个问题,我一直很好奇。”
  贺斯珩跟着停下,扭头看他:“什么问题?”
  谈璟抬手指了指他的耳朵:“为什么一边有三颗,一边只有一颗?”
  贺斯珩当然不会说是因为左耳朵打了三颗后实在疼得受不了,右耳再打一颗是他的极限。
  他清了清嗓子:“这叫不对称美学。”
  谈璟煞有其事地点头:“受教了。”
  贺斯珩奇怪:“突然问这干嘛?”
  又不怀好意地引诱:“怎么,你也想打耳钉了?”
  他以为谈璟又会像上次那样拒绝,却听谈璟嗯了声。
  贺斯珩反而惊讶:“嗯???”
  谈璟不光是应了,应完就转身往旁边这家店走。贺斯珩这才发现他是停在一家耳饰店的前面,店外的招牌赫然写着包含打耳洞服务。
  见谈璟来真的,贺斯珩连忙拉住他:“等等等等,你犯什么毛病呢?你不怕疼啊?”
  “不怕。”
  谈璟似乎是真想进去,贺斯珩使出好些力气才把他拽住。
  “不行,你不能打。”
  “为什么?”
  贺斯珩下意识想说很疼很疼,尤其是穿在耳软骨上的那两颗,但转念一想,这么说就会暴露他自己,显得他很怕疼似的。
  贺斯珩想了想,振振有词:“本来我就因为耳钉这事被老严抓着写了检讨,你现在跟我坐同桌,你再打个耳钉,老严不得怪在我身上,说我带坏你?”
  谈璟若有所思:“似乎有点道理。”
  见他被自己说服,贺斯珩赶忙要把他从店门口拽走:“所以你还是别打了。”
  谈璟却仍岿然不动:“但我想跟你戴同款。”
  贺斯珩一愣:“为什么要戴同款?”
  谈璟对答如流:“显得我们感情很好。”
  顿了顿,又状似轻描淡写地说:“你以前不也总想着跟谈琬戴同款吗?”
  一听这理由,贺斯珩实在无语:“那能一样吗?”
  谈璟反问得很快:“怎么不一样?”
  贺斯珩答得也很快:“我那时是因为喜欢琬琬姐,难不成你也——”
  说到一半,他立刻急剎车打住。
  谈璟那双漆黑的眼睛直勾勾地看过来,像是十分认真地在等着他的后半句。
  对上他的视线,贺斯珩心有余悸,幸好他反应快打住了,不然说出来肯定会被谈璟笑死,他得自恋到什么程度才能说出谈璟喜欢他这种话。
  “……反正就是不一样。”
  贺斯珩甩下这话就走,走了两步,像是不放心,又原路返回,毫不客气地抓着谈璟的袖子,直接把他拽走,活像个为想学坏的熊孩子操碎了心的家长,嘴里念念有词:“走了回家了,你一个学生会长,别想着学我们拽哥这套。”
  谈璟这次没抵抗,半推半就地被他拽着走。
  在他身后,谈璟看着他的背影,微不可察地轻叹了口气。
  明明一样。
  *
  当晚下起了雨。
  雨夜,闪电,关灯的房间,恐怖片氛围拉满。
  贺斯珩无论睡在床的哪一边,都觉得床底下的“东西”会悄摸着爬上床谋财害命。
  怪就怪他今天看了那部恐怖片,没看进去什么剧情,光是被几个鬼出没的画面戕害了眼睛,以至于闭眼就情不自禁想起来,二度摧残。
  贺斯珩索性打开房间的灯,忍着光线刺痛眼皮的不适,开大灯睡觉。
  然而这一次,闭上眼后,脑海中浮现的画面,却是男生叼着爆米花时微张的嘴唇。
  那夜的触感记忆犹新,像是一块温润的玉,但比璞玉柔软,也更细腻。
  覆过来时,是与自己截然不同的温度。
  一道闪电骤然划破天际,惊雷紧随而至,贺斯珩被吓了一跳,也猛地回神。
  靠靠靠,他在想些什么啊?
  又不是发情期,他发什么情?
  发情对象还是……
  贺斯珩鲤鱼打挺从床上坐起来,手掌连着拍了好几下脸,试图让自己清醒一点。
  床头柜上的手机适时亮起屏幕,贺斯珩捞过来看了眼。
  说曹操曹操到。
  谈璟发来的消息,估计是看见他房间里亮着灯,问他怎么还没睡。
  贺斯珩回复:马上就睡了。
  谈璟:我能过来吗?
  贺斯珩:?
  贺斯珩的问号发过去,等了会儿,没等到谈璟的回复,倒是等到窗户被人敲响。


上一章目录+书签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