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他三更半夜站在路翎的宿舍楼下时还开着监控, 看到路翎又在折腾以后立刻打了个电话过去。
  小路同学还不知道男朋友忽然查岗为哪般，就听见商赭凶巴巴地说：“你从阳台探头往下看。”
  当时的路翎以为是什么礼物之类的惊喜, 却在昏暗中一眼认出来男朋友的背影, 当即一路小跑冲到了宿舍楼栋大门外。
  “你怎么来了！”他眼神亮晶晶的，让先前还有些气势汹汹的商赭的态度瞬间软化了下来。
  “想你了，看看你现在有没有好好睡觉。”
  连续通宵两天的小路总闻言瞬间有些心虚，理不直气也不壮地回答道：“有吧……”
  这个坏习惯让小路总接下来一个晚上吃尽了苦头。
  ……
  即使如此, 小路总还是□□地背着商总熬夜写代码。
  智能音响自动调整播放起白噪音, 音量调整到了适合入眠的大小。
  路翎下意识地伸出手, 挂在商赭的脖颈上, 被商赭一路从放映厅里抱回到了卧室内。
  温柔的吻在他的额前下落，商赭的碎发蹭在路翎的脸上，后者亲昵地蹭了蹭商赭的脖子，像冬日里的小兔子，同一只温柔的大狗狗一起，在一处燃烧着壁炉的屋子里彼此舔舐着对方身上的雪水，他在温暖的火光中睡了过去。
  商总又叹了口气，独自进了浴室。
  ……
  下午睡醒的时候，路翎发现一向身体很好的商赭好像有点感冒。
  对方围着路翎专门买的粉色围裙，上面画了一只可可爱爱的褐色小熊，脸上戴了一个黑色的口罩，手上拿着锅铲的时候反差感十足。
  “你说说你，大冬天的洗冷水澡干嘛。”
  路总帮商总冲泡好了感冒药，放在他的手边。
  晚餐吃的都是路总点名要的，拜多年的留学生涯所赐，商总的厨艺在北美得到了充分地磨砺，又专门按照路总的口味调得稍微咸口了一些。
  桌上的菜色不多，但色香味俱全，路翎心满意足地点点头，当即夹了一块椒盐排骨品尝，椒盐排骨外酥里嫩，两个人你一口我一口地分完了美味的晚餐。
  两天的周末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算短，路翎在离开前，又带着猫粮鸟粮回了一趟四合院，爷爷们这两天听着广播都差不多知道了雁翎集团发生的事情，拍拍小路同志的肩膀，夸奖道：“我们小路干得漂亮！扫清组织内部的蛀虫！”
  猫猫们早已经自觉地围绕到了小路总的身边，在猫粮和眼前这个香喷喷的两脚兽的诱惑下，自觉地翻出了肚皮任由路总抚摸。
  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们喜欢的这个两脚兽走路看上去都踉踉跄跄的，对气息感知敏锐的猫猫甚至感觉他和旁边的另一只两脚兽的气味有点融合了。
  怎么回事喵。
  这两只两脚兽身上哪哪都是对方的味道。
  嘤嘤发出“恭喜发财”的声音，扑扇着翅膀滑翔着落到路翎和商赭牵着的手上，左右歪了歪头。
  一大家子人在院落里，看着附近的动物们跑跑跳跳，路翎靠在商赭的肩膀上，他忽然若有所思地说道：“商赭，我是不是还没和你在白天的时候一起逛过我的母校。”
  大学的时候两个人互相跑去对方的学校找人，商赭大多数时候都是晚上才到的北京，黑灯瞎火的，路翎蹑手蹑脚地从宿舍里跑出来，牵着商赭的手，两个人压马路走到学校门口，开车回到他们的别墅里休息。
  小路总拉着男朋友的手，邀请商总，询问他是否有空和自己在临走前来一趟说走就走的故地重游。
  下午下了一场小雨，路翎拉着商赭刷了校友卡。两个人从近春园一路走到情人坡。
  这种天气还会乐意跑出来草地里玩的人不多，偶尔才会有几对学生情侣和他们一样牵着手踩过草坪，旁若无人地在草坪里亲吻得难舍难分。
  没有人会注意到他们两个人的动静，路翎想，他将雨伞微微一歪，用它挡住他人可能的视线，伸出手摘下商赭的眼镜。
  雨模糊了一切，只有彼此的面容逐渐变得更加地清晰，路翎伸出了舌头，他在雨中慢慢地舔着商赭的嘴唇，舌尖如同商赭所教学的那样，先是叩开了牙关，接着再触碰到对方的舌尖。
  两个人的舌尖刚刚碰到一起的时候路翎下意识地缩了回去，但仔细想想，现在不应该是自己占据主动才对吗？
  路总再度向商总发起了第二轮的攻击。
  空气中弥漫的是泥土的香气，路翎简直就像是第一次接吻一样，慢慢地舔舐着商赭的嘴唇。
  既然是故地重游，那所做的事情当然也要贯彻到底。
  他们在学校里第一次亲吻也是在这个地方。
  小路总从那时候就持有着打开商赭心脏宝库的门钥，门后承载的记忆中蕴藏的是对他的无尽的爱意。
  那时候还十分年轻的小商总和小路总两个人在大晚上的时候躺在草地上看星星。
  静谧的夜里只能听得见对方的心跳，两个人数着寥寥几颗晚星，也不知道谁先碰到了谁的手指，两个人小心翼翼地牵住了指尖的一点部位。
  心脏砰砰砰地跳得飞快。
  路翎甚至被自己的心跳声吓到了。
  自己不会成为世界上第一个因为大半夜和男朋友牵了一下手就激动得心脏骤停的人吧？这种死法也太丢人了一点。
  他直直坐起，商赭也刚好在同一时刻起身，两个人带着一身草屑望向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