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这话李瑶光极不认同,不由肃了神色。
“姨父!您自己都说还要跪几天了,眼下天热,这伤口不处理,万一发炎发热如何是好?姨父您听话,便是为了免我小姨、阳儿他们挂心,您也得顾惜着自己的身体,就这么说定了,回头我就送药来,到时候您自己抹,只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前头我之所以能混进门来,是设法哄骗了守门的婆子,一会再来,怕是要东窗事发,也不知这里会不会再派人来严密看守,若是有人……”
“有人也不怕!”,程塑一边朝着自家这聪明的外甥女比大拇指,一边也了然小丫头的担心,想了想,得意晃脑一笑,抬手一点这后进祠堂左侧墙壁一镂空窗对李瑶光道:“我儿不必忧心,你若再来,莫去前头,直接绕墙来这后进,就此窗下,以小猫三叫为号,到时你姨父我便知,自到窗下接应。”
李瑶光听的眼神发亮,一击掌,“妥,还是我姨父聪明!”
程塑被晚辈表扬了,没一点羞意,反而还自得意满,嘿嘿挺直腰板得意洋洋。
李瑶光不忍直视,眼看时辰不早,提着空食盒就要告辞。
程塑起身送李瑶光出了祠堂,二人穿过祠堂天井,越过一重门楼,穿过照壁,来到祠堂前院内,眼看大门在望,李瑶光点头告别,抬脚正要走出那敞开的大门,不想被却被身后姨父猛地叫住。
“且等等!”
李瑶光回头,“姨父还有事?”
程塑不好意思的挠挠头,“那个,光姐儿啊,那个刚才你不是说,予我送药的时候还给我送好吃的么?”
李瑶光不疑有他的点头,“嗯,对啊,姨父可有吩咐?”
程塑嘿嘿直笑,“吩咐谈不上,那个,嘿嘿,那个,光姐儿啊,我想吃鸡。”
李瑶光……
李瑶光在她姨父紧紧注视的目光中缓缓点头。
随着她脑袋点下,转而就看到她姨父双手击掌,如小孩一般高兴的一蹦三尺高,不见一点伤痛。
见她木木看去,许是意识到自己的失态,程塑后知后觉的咳嗽了两声,努力保持住自己长辈威严,这才朝着李瑶光连连摆摆手催促,“好了光姐儿,你快走吧,小心路上昂,速去速回。”
李瑶光:“好,好的。”
……嗯,可以确定了,她这姨父,有点东西!
想说姨夫你身上带伤,怕是不好吃油腻之物,可一想到刚才自家姨父那如小儿般快活的脸,李瑶光什么都没再说,提着食盒埋头就走。
丫的,不就是鸡么,姨父要吃,买!
李瑶光功成身退,脚步匆匆,离开祠堂时,此刻的上院……
俩婆子已经在院外拉着金燕闹的不可开交,这没头没脑的事情闹到当家主母跟前,一个不承认觉着冤,一个称自己被哄骗不依不饶要说法。
结果吵到主母跟前,自是扰了主母清净,侯夫人才不问原由,一抬手,双方都赏了十个板子,打的三人委屈的嗷嗷喊冤,当然,这些李瑶光是不知道的,也不想知道。
为赶时间买药,李瑶光没回绿苑,而是匆匆出了角门,也顾不上身后周婆子的打量,甚至都没回自己那小家放食盒,直接提着就出了院落,直奔前头购物过的热闹坊市。
前头逛坊市的时候她依稀记得,坊市里是有家医馆的,李瑶光出了镇威侯府这片下仆聚集区后就直奔目的地。
至于西大街上那招牌幌子惶惶的大医馆,大药局,眼下她是不敢去的。
直奔医馆,里头坐诊的是位年约六旬左右,须发皆白的老者,看着挺慈和的,看诊也很有耐心。
估计是眼下时辰不对,这个点,里头没有几个病患,李瑶光等拍在自己前头的两位走了,这才到老者跟前落座,老者见她就缓缓开口。
“小丫头瞧着气血不足,看似大病初愈,来,且伸手上来,张嘴,老朽看看你的舌苔。”
得,不用说,中医望闻问切,老大夫一看就知自己不足,那这老人家不是神医也是高明大夫,李瑶光不疑有他,全盘信任,自己倒是没有伸手张嘴,反而是急急对着老者躬身作揖。
“大夫,不是小女要看诊,小女是前来给家人问诊的,家中至亲昨日遭了人苛待,被殴的身上淤痕累累,至今都不曾请医问药,面色苍白带着潮红,似有热,神志倒还清明。”
老大夫闻言,立刻皱了眉,“如此伤势,如何不请医问药,拖至今日?”
李瑶光被问的羞窘自责,呐呐解释,“小,小女今日才得以发现,这才来速速求医的。”
第十六章 购药食秒变穷鬼
老者见状,再看李瑶光穿着打扮跟她这小小年岁,不由叹息一声。
罢了,在这西内城,处处权贵,既然受责却不及时请医问药,怕是也有难言之隐,老者便不再多问,只瞧李瑶光问她。
“可知是什么所致之伤?”
李瑶光仔细回想了下姨父身上的伤痕,比划着,不确定的回了句,“估摸着乃戒尺,皮鞭所致,淤青慎重,伤口有破,至今渗血。”
“嘶,这下手也太重了吧?”
李瑶光话才落,老大夫皱眉还未说话,一边的药童却忍不住嘶了一声脱口而出,被老大夫不认可的瞟了一眼,这才讪讪住嘴。
老大夫收回视线,沉吟片刻,抬手抓笔就要开方,李瑶光赶紧又道:“大夫容禀,家中条件有限,怕是不好熬煮汤药,不知贵馆可有可吞服便用的好药?若是有,劳请大夫给开些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