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的确,时鹤书就是上门来明抢的。
并且他有足够的资本,确定自己一定能抢到。
“李家主,你可以不捐。”
时鹤书的语气慢悠悠的:“只是你不捐,本督也需要这些钱……那本督就只好委屈委屈自己,想办法自取了。”
威胁。
赤裸裸的威胁。
可他能怎么办。
李家主脸上的肥肉疯狂跳着:“你——”
他的神情过于凶恶,看的时鹤书轻轻捂住了心口:“李家主,您是在恐吓本督吗。”
是谁在恐吓谁啊!
李家主心中怒骂,却又颤抖地挺直腰板:“督公,您不知道,今岁李家收益不丰,这万两白银着实是……”
时鹤书听到这话眉眼弯弯,笑得纯良,却又像一只不怀好意的狐狸:“真的吗?”
他颇为遗憾的叹了口气:“本督还想呢,若是谁第一个捐万两白银……”
轻柔的语气带着些许蛊惑的意味,时鹤书轻笑着:“本督日后便网开一面,不取走谁的家业。”
李家主:“……”
李家主:“!!!”
温柔的皮囊下是近乎冷酷的审视,时鹤书看着李家主倒吸一口气:“督公,您的意思是……”他们以后可以在时鹤书的保护伞下过活?!
时鹤书依旧笑眯眯的,只是笑不达眼底:“家主理解的是什么意思?”
李家主沉默,李家主思考,李家主大喜:“捐!不必再说了,不就是万两!”
那可是时鹤书的庇护!这是他此生做过最值的交易!
“我捐!”
第41章 新法
这样的回答并不止出现在一户人家。
几乎所有人都觉得这个买卖值极了, 时鹤书用同样的借口与交易,换得了几十万两的赈灾银。
而这些赈灾银,皆由东厂护送去不同的边境。
“把这些送去北镇抚司。”
时鹤书将那些富户粮商的罪证放到桌案上:“谢无忧知道该怎么做。”
的确。
谢无忧知道该怎么做。
那些富户粮商被锦衣卫抄家的时候, 还傻傻的以为时督主会庇护他们,在那里叫嚣着时督主不会放过他们的云云。
然后他们被送进了诏狱。
而诏狱装不下后,又被送到了东厂狱。
在东厂狱的富户粮商:“……?”
他们这才认清自己被时鹤书坑了, 坑的彻彻底底,命都要赔进去了。
“时鹤书!”
东厂狱与诏狱中,有人声嘶力竭, 又咬牙切齿:“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这句话不知怎的传到了时鹤书耳中。
温热的蒸汽将玉白的指尖熏的粉红, 杯盖落下,时鹤书轻笑出声:“呵。”
“本督就在这里。”垂下的眼帘遮住了那双晦暗的眸子, 时鹤书慢条斯理:“他若有本事, 便来取本督的性命。”
一群贪财好色,会为了一件珍宝、一位美人杀人全家的富户士族……与全靠和太后勾结才苟且偷生多年的黑心粮商,他处理掉又如何呢。
至于诈捐……
对一个为达目的连自己的命都能当做砝码, 前世在死之前更是用全大宁大半贪官污吏的血洗黄泉路的疯子而言, 这不算什么。
甚至没挑衅到他那仅存不多的,于常人而言的道德。
此行,时鹤书将所收的家产尽数充公,填补了国库与国有粮店的空虚与不足。而那些有着卖身契的奴隶则被酌情废了奴籍,至于随着主家仗势欺人的恶奴亦随着主家被送入狱中。
边境旱灾下的百姓很快便在朝廷的作为下被稳住, 前世因国库空虚忙碌许久也未有如此成效的时督主对此很满意。
百姓其实是一群很好满足的人。
只要他们能够活下去,只要他们的生活有盼头,他们很少会与朝廷作对。
有勇气揭竿而起的人终是少数, 但当他们不能活下去,少数人也会变成多数。
时鹤书要做的, 就是让他们活下去。
随着边境旱灾渐渐趋于稳定,时鹤书也再次将目光投向了朝堂。
前世于同时期跳脚攻讦他的人现在要么死了,要么老老实实的在他的治下做缩头乌龟,一言不发。
但这还不够。
清楚前世大宁为何会在短短三年内变得一塌糊涂,甚至走向国破家亡的时鹤书沉了目光。
前世他未能完成那场轰轰烈烈的改革,亦没有彻底杀死,或彻底掌控所有与他作对的官员。
这些人没有在朝堂是他的一言堂时跳出来反对他,却在他死后开始了狂欢。
时鹤书死后不过三日,朝堂上便为他留下的权利吵的不可开交。豺狼撕咬,虎豹瓜分,百官不再像百官,而像是地痞流氓,争的头破血流。
这场斗争伴随着清算时党的活动进行的如火如荼。
东厂被屠,竹青烛阴身亡;江秋悯季长明一个不知所踪,一个失去官位;赵觉身亡;谢无忧身亡;左右都御史被贬出京城;他的六部左右共十二个侍郎大半身亡,其余的尽数被废除官身贬到蛮荒之地;他一手扶持起来的詹事府整个被屠,无一活口;他提拔出来的都指挥使哪怕远在千里之外也……
这还只是有名有姓身居高位的官员。
那些没有那么起眼的官员更是下场惨淡。总之,在时鹤书死后的一年间,他所提拔上来的官员无论好坏,皆死的死,废的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