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5章

  云骄转身沿着边廊缓步走去,祝时晏也不由自主跟了上去。
  祝时晏听着这一切,心中不知是何滋味。
  无心苑内斜阳脉脉,照尽往事云烟。
  因果轮回,无尽艰险,数不清的别离与重逢,遗忘与相知,在云骄口中,化作寥寥数语,轻描淡写。
  “抱歉,这些旧事,你不一定爱听。”云骄声音低了下去,脚步仿佛也随之变得沉重,像蹚入泥泞的车轮,被回忆牵扯着,深陷于过往。
  祝时晏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
  云骄忽然道:“祝时晏?”
  “……在。”
  “将手伸出,让我探一探修为深浅。”
  祝时晏顺从地伸出手去,两根温热的手指搭在他腕上。
  他抬起头,看到云骄眉头微皱,不知是因他冰凉的体温,还是别的。
  “你身上,半点修为都无?”
  “……”
  倒也不是半点没有,只是修为稀薄,灵力几乎探不出来。
  修长皓白的腕子摸起来凉玉一样,没有修为,看不到魂火,却能运剑自如。
  凌原与庄澜都有些底子,收拾普通妖魔不在话下,今日竟败于一介凡人!
  “世间能凭剑法之精抵足修为之差的,仙道之内不出三人,祝时晏为其中佼佼者,你当真受过祝时晏点拨?”云骄捏住他脉门,冷声质问,“你究竟是什么来历?”
  眼前的少年与祝时晏有太多牵扯,叫人不得不怀疑他的身份。
  祝时晏这才意识到,云骄讲了这么多不愿提及的往事,是在试探他。
  “我……”
  他吞吞吐吐,忽然手腕被猛地一拉,整个人背靠檐柱之上。
  “祝、半、初?”
  只听云骄一字一顿念出他信口编来的假名,声如沉玉。
  虽然对方眼前蒙着一条密不透光的丝缎,与他并无视线接触,一股被看穿的感觉却涌上心头,仿佛被从外到里剖开了皮囊,内中神魂坦露无遗,纵使改名易姓欺海瞒天,也瞒不过那双能见魂火的眼。
  祝时晏呼吸急促,蜷起手指,心中涌起退缩之意。
  玉符碎裂声在他耳畔炸响,似在对他疯狂警示不可透漏姓名。
  虽然还没来得及仔细探查那枚玉符,祝时晏却也知道,自己能够在人前显出实体,正是由于这枚玉符的机缘。
  他只在云骄面前紧抿双唇,一言不发。
  握着腕子的手益发用力,压得周遭皮肤发白。他不说话,云骄心里便更加笃定自己的猜测,一手捏着他手腕,另一只手覆上他脸颊。
  祝时晏瞳孔骤缩,后脑紧紧贴在檐柱上。
  那只手像拂面的蚕丝,拇指轻轻扫过他的眼睫毛,又抚上他青涩的眉骨,顺着高挺鼻梁一路划下掠过鼻尖,在与他双唇将触未触的距离停驻。
  云骄的双眼看不见,他在用手描摹他的容貌——那副据说和祝时晏一模一样的容貌。
  祝时晏猛地反握住那只临近失控的手,用力之甚,连对方的袖袍都在颤抖。
  直到与他相触,他才无比清楚地意识到,与云骄如隔阴阳的日子提前结束了。因那枚偶得的玉符,他能够真正站在云骄面前,与他彼此交谈,彼此触碰。自己断然不能失去这个契机!
  “我不是祝时晏!”
  他以为自己历经风霜,如今对一切足够看淡,其实仍困于红尘浮浪,捏住了一根稻草,便再不敢放手。
  人群散去,kieran匆匆上来,脸上满是慌张和害怕:“褚先生,祝时宴带着鲛人逃走了。”
  褚寻正站在顶楼的阳台上,面前是一台望远镜,镜头中有两个身影正向着海边逃跑。
  kieran攥紧拳,怒声道:“他简直胆大妄为,竟敢私自放走鲛人,属下这就派人将他们抓回来!”
  “不必。”褚寻的手指轻轻敲了敲栏杆,脸上的表情不似愤怒,反而有一种说不上来的诡异感,像是意外之中带着一丝愉悦,眼中甚至还染上了笑意。
  kieran没忍住道:“可那是鲛人......”
  极其珍贵罕见的生物,就这么让他跑了?
  “无碍。”亲眼见到那两人的身影消失在海浪中,褚寻移开视线,“查清楚他们接下来的去向,但不要打扰到他们。”
  kieran压下心底满腹疑虑,低头应下:“是,属下遵命。”
  第 140 章 第25章
  宁静的海平面上,阳光明媚,天空湛蓝,几朵洁白的云朵悠闲地漂浮在空中。
  海风轻轻地拂过,海浪温柔地拍打着水面,发出有节奏的哗哗声。
  在这片蔚蓝的海洋中,有两个人影在水面上漂浮,其中一人拥有一头浓密的蓝色头发,眼睛如深海中的珍珠,闪烁着神秘的光芒,他的身体从腰部以下覆盖着闪亮的鳞片,鱼尾在阳光下轻轻摆动,激起一圈圈涟漪。
  另一个人坐在人鱼的尾巴上,穿着轻便的休闲装,头发被海风吹得微微飘扬,他的姿态惬意放松,面容平和,眼中带着淡淡的笑意,几缕阳光洒在他的发梢上,泛起柔和的光泽。
  人鱼优雅地在水中游动,时而潜入水下,时而跃出水面,动作轻巧而自由,坐在他尾巴上的人紧紧地抓着他的肩膀,随着他的动作起伏,脸上露出一丝兴奋和喜悦。
  他们仿佛与世隔绝,笑声和谈话声在海面上回荡,天空偶尔有几只海鸥飞过,身影在蓝天和大海之间划出了优美的弧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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