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就在今年正月,母子二人突然在泉州失踪。”他把指腹下的纸条移到宋丞相面前,上面赫然写着:二月底出现于长安城。
  宋丞相手中沾着墨的笔不自觉顿住,语调微冷,“去查查朝中有谁和这个寡妇联系过。”
  宋启低首称是。
  这件事在三月前五皇子因圣上的雷霆之怒被赶回封地之后,宋家就一直在查,可足足三个月才渐渐有了些许眉目,找到了那对母子的下落。也怪她沉不住气,若不是心虚,为何要在五皇子被召进宫的当下就卷铺盖跑路,宋启派人找过去的时候整个小院空空如也,一看就是早有预谋,一早就整理了行囊准备随时离开。
  可怜五皇子的真心一片,他还惦记着这小寡妇,准备带着她一起回到封地,做一对无人打扰的神仙眷侣呢。
  殊不知被人算计一把,丢了真心又丢了太子之位。
  蠢得有些让人心疼。
  宋启自然不会在宋丞相目前说这些,好歹也是都是沾着宋氏家族的血脉,本来所有人都指望凭借五皇子来一步登天,可惜……
  不过宋启想的却是,这也算是及时止损了,他这个表弟的性子还真不适合做皇上,就算现在能靠着家族和圣上宠爱登上皇位,恐怕也难做长久,说不定还会捅什么篓子。、
  有时候,被保护的太好,也未见得是一件好事。
  他迟疑片刻,又从荷包中掏出另一张纸条。犹豫着还是将纸条递上。
  宋丞相身下的宣纸上一滴墨渲染开来,糊了一片写好的大字。他接过纸条,微微卷曲的纸条上赫然露出了苏明二字。
  第65章 又遭了贼是嫌官途太顺遂,想增加点难……
  月朗星稀,月光如银。
  一束银色就那么直愣愣地投在地上,空气悬浮的尘埃无处遁形。床榻上的人双臂交叠与脑后,自打烛光被一股夹着冰粒的邪风猛然吹灭之后,他的视线就没从房顶横梁旁的那道银色光束的顶部移开过。
  又一直寒风袭来,他迫不得已把露在外的胳膊连忙蜷缩进稍微有点热乎气的被窝里。
  初冬的风说不上多冷,但也初具规模,有了几分刺骨的味道在。床上人忍不住裹紧了身上的两层厚实冬被。
  紧盯的小洞处似乎能看到漆黑天幕中的一两星子,苏父叹了一口气,一股白雾呼出。看得他眼神明显一愣。
  盖到脖子处的棉被又往上扯了扯。
  他不过是早上参加了个朝会,又在御史台忙活了一天。怎么回了家,暖和的屋子就成了冰窖呢?
  就那么大个小洞,这风怎么就不住的往里灌呢?
  明明才十月初,怎么就刮起了刀子风?
  他将仅露出的半个脑袋也缩回了被窝里,冰凉的半个脑袋给被窝中即将的温热又浇了一捧凉水,苏父禁不住打了个哆嗦。他屈起双腿,将双臂紧紧抱紧怀里,就像个婴儿般挤在床榻一角。
  直到身子火热起来,才有些昏昏欲睡的意味,思绪弥漫前,他还想着,这屋子是住不了了。
  他记得御史台好像有个空房,专门为晚上当值的官员准备的。
  明日就搬去御史台,这家是一天都待不下去了!
  苏达第二日一大早便被朝颜扯着嗓子的嚎叫吵醒。
  “娘子!娘子!家里遭贼了!”
  天气渐凉,谁都不愿顶着早上的凉气起床,尤其身边还躺着个人形暖炉,苏达便歇了起床的心思。
  可后半句结结实实抓住她的命脉,让人不得不咬牙爬起来。她刚先掀开棉被一角,一股冷气侵袭,露出肌肤的手腕瞬间诈起一层密密麻麻的鸡皮疙瘩。可惜遭贼二字已经牢牢刻进苏达的脑仁中,她已经没办法在进行任何思考,只想立马出去一探究竟。
  究竟是哪家不长眼的小贼居然偷到了他们家!
  上半身刚离了床褥不过一寸,一只大手便拢过来,看起来只是虚虚拂拂地搭在她腰腹,却带着一股不可抗拒的意味。
  她抬手去搬,那张大手就如滚烫的烙铁一般将她紧紧箍紧,仿佛要把她融化。
  苏达无奈紧闭双眼,又猛然张开。侧身去找那张正阖着眼,仿佛还在熟睡的脸。
  恶狠狠一口咬了上去,对方就一声不吭,仔细去看能还能发现他微微上扬的眼角。苏达可没带半点旖旎心思,结结实实的咬了一大口,离开时还顺带着“吧唧”一声,算是她的小小补偿。
  温热的唇瓣已经离开,只有留下一片圆形的濡湿和不算过深,可看着仍旧又几分可怖的森森牙印。
  “松手。”
  随着她的一句略带威胁的话语,苏达终于逃离桎梏重获自由。
  她随意半趿拉着云鞋就像往外跑,全然不顾身上只穿了一身单薄里衣。还好床上人一把环住她的腰身,却让苏达十分恼火,刚刚就拦着她,现在居然还搞这一套。
  可两人体力实在过于悬殊,她挣扎半响也不能撼动苏时清半分。见他只是取了一件披风,只好耐着性子由着他将这件带绒的红披风兜头套上,直到裹得严严实实,再三确认不会冻着之后,才肯放她出去。
  苏达出门去找暮色朝颜。这两人正在东屋门口不知所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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