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当年三百义童和部分百姓惨死,他们的家人都没忘记此事,年年祭拜。
  平南王远在天边他们奈何不得。如今得悉真相,是薛远为荣华富贵推动了惨案的发生。
  受害者家人日日咒骂诚国公。老百姓也个个都义愤填膺。
  于是,诚国公府常半夜被老百姓扔了一堆臭鸭蛋和烂菜,甚至还有人偷偷将夜香倒去他家大门。
  薛家原本在朝堂名声不佳,如今连百姓都恨上了他。薛姝和薛烨不得不住在宫中,不敢回府,免得被误伤。
  沈琅早知舅父狠毒,见薛定非当场耍泼也不阻拦,更是任由传言散开。
  沈琅现在只对薛烨一如既往的友善,却晾着薛远,勒令他停职反省,慢慢架空他的权力。
  另一头,姜雪蕙回到京城第二天,就定了酒楼厢房,邀周寅之一趟。他不敢怠慢,立即前去。
  玫儿将一间城东二进宅子的房契和五千两恭敬地摆在周寅之面前。
  姜雪蕙道:“千户大人,先前在天牢得大人关照,此番相邀,只为表达谢意。
  另外,我在京城大酒楼订了整一层宴席。
  大人可随时持着牌子同酒楼掌柜提前约好时间,帮忙宴请那日相助的大人们。”
  姜雪蕙话说完,起身就要带玫儿离开。
  周寅之忙起身推拒道:“薛大人已酬谢过在下,姜女史不必如此多礼。
  说来我亦是姜府旧人,若女史信的过在下,愿为女史效犬马之劳。”
  周寅之同姜雪宁合作过,但在他心里,他更在意姜雪蕙。
  这位闺阁千金一派高门贵女的风范,但周寅之很清楚她的能耐,也早就察觉兴武卫有她的人。
  他一直想找机会攀附姜雪蕙,自然不愿收她的谢礼。
  姜雪蕙一语双关道:“在勇毅侯府冠礼上,我看千户大人同薛小姐相谈甚欢。您太有能耐了,我用不起。”
  周寅之脸色微变,额头冒汗,连称不敢。又说了不少好话,表示会惦念旧情,不会做出有损姜府之事。
  姜雪蕙不接他话茬,只道:“既然提到旧情,我就随口提一句:廉颇老矣尚能饭否。”
  说罢,她带着玫儿离开,任周寅之如何挽留,都没回头。
  她一来还人情,二来就为了说这句话,至于有没有用,就看个人造化了。
  周寅之带着屋契和银票回家,同小妾幺娘说起这事。又长吁短叹一番。
  幺娘见机道:“大人,姜大姑娘是在提点您呢。您同妾说过,薛公子是大姑娘的学生,谢少师同姜家关系匪浅。
  他们两人不似国公爷年事已高,定是前程大好。您看是不是这个意思。”
  周寅之如梦初醒,对啊,他还年轻,攀附诚国公只得一时富贵,且那人刻薄寡恩,连亲子都说弃就弃。
  现在兴武卫都想办法抱薛烨大腿,他上回帮了薛烨和姜雪蕙,为啥放着现成的机会不攀附,要去烧诚国公的冷灶。
  他重重地亲了一口幺娘,道:“我明白了。”
  姜府中,本该热闹非凡的年夜饭静的落针可闻。
  姜伯游的两位侄子因妻儿都不在京城,除夕当天大早就提了年礼过来,与叔父一家吃年夜饭。
  没想到在晚膳时,看见圣上的宠臣谢少师坐在大堂妹身边吃饭,他给叔父叔母倒酒,给大堂妹和堂弟夹菜。亲近的好像一家人那样。
  谢危现在只要不当值,每顿饭他都来姜府吃,姜雪蕙在家,他就坐她旁边。
  姜雪蕙不在,他也坐那个位置,不过会同姜伯游下棋下到等姜雪蕙回府才肯走。
  姜家人都麻木了,只是他们万万没想到年夜饭谢危都要来。
  这么下去,姜府真成了谢危家的饭堂了。
  第17章 相看无限情
  自从谢危带着姜家姐妹从通州回来,他对姜雪蕙更加亲昵,常想拉她的小手,蹭到她旁边挨着。
  姜伯游看在眼里,但谢危救了他两个女儿和张遮回来,他不好发作。
  现在姜伯游两个侄儿刚来,都能看出他俩的不对。
  虽说谢危对他们很客气,但他们俩官职低微,畏惧谢少师的权势,便努力端着礼仪,吃饭吃的战战兢兢。
  他们没从姜伯游那得到任何讯息,又见大堂妹对谢危冷若冰霜。
  他们怕对方是一厢情愿,便不敢同谢危有任何交流,吃完饭就赶紧告辞。
  姜伯游气个半死,本来说好两位侄子来同他们一块守岁,客房都给他们备好了。
  他们俩一早就过来姜府帮忙。现在好了,人家干了活,却吃了这么一顿憋屈的年夜饭,还不敢留下守岁。
  他拿谢危没办法,谢危提上门的年礼很贵重,有孤品棋谱,有珠宝首饰,都能让他在姜家吃一辈子的饭了。
  而且圣上释放了信号,等皇子诞生,谢危便是太师。
  姜伯游现在不能赶走谢危,更不敢对谢危大声。
  好在饭后,张家人上门了,姜家又热闹起来。
  因要一块守岁,姜家给张家人都安排了房间,自然不敢漏下谢危的份。
  这让谢危首次在姜家住下,同姜家人过了个热闹的新年。
  有张家父子在,姜伯游不好端着脸,顺着坡下来,大家一块有说有笑。
  今年没了燕家父子在隔壁的热闹。本是个寂寥的新年。
  却因来了姜家,让谢危心头暖烘烘的,难得感受到过年的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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