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云绥又默不作声地凑过来,掌心贴上他的额头。
  两个人谁都没有说话,一股难言的尴尬和窘迫弥漫在两人周围。
  “先找个酒店吧。”迟阙感觉自己的太阳穴突突地跳,一边揉一边不动声色地转移话题,“再晚一点我就没有休息时间了。”
  云绥张口结舌,只能默默点头。
  所幸这边也是个小型商业区,酒店并不算难找,两人走了几步便找到一家环境不错的。
  “两个大床钟点房,谢谢。”
  他刚和前台说完,云绥就伸手打断他:“不用了,一个双床钟点房就好。”
  迟阙奇怪地看他一眼:“你愿意跟我一个房间?”
  沉默了一路的云少爷冷哼一声:“我不管你,你烧死算谁的?”
  迟阙实在没什么力气和他逗趣,只好笑笑表达谢意。
  一开房门,他就径直躺倒在床上。
  虽然烧的不高,迟阙身体素质也不错,但不知为何,吃了药见效仍然缓慢,他几乎沾床就睡。
  半梦半醒之间,一个冰凉的东西贴上了额头。
  凉爽的触感镇住升高的体温,让他阵阵钝痛的脑袋渐渐安稳下来。
  “谢谢。”他闭着眼含糊不清地说。
  直到他彻底睡着,云绥才把冰水拿开爬上另一张床,轻声回答:“不客气。”
  第21章 天价替班费
  云绥是被一阵闹铃声吵醒的。
  他午休睡眠浅,又换了地方,几乎一有动静就睁了眼。
  迟阙正蹲在床边系鞋带,听到他起床的窸窣声抬起头,轻声问:“要不要再睡一会儿?时间还早。”
  他的语气十分柔和,低沉温柔的嗓音带着难以言喻的安抚,几乎要让人错觉是哄劝。
  云绥还有点迷糊,鬼使神差地顺着他的话躺下了。
  迟阙站起身正要出门,床上的人突然弹起来。
  “你要去上家教课了?”云绥抓了抓睡乱的头发,直勾勾地盯着他,“就你中午那个德行,你去误人子弟?”
  看来这是清醒了。
  “那怎么办呢?”迟阙背靠着电视柜挑起眉,歪着头轻笑,尾音上扬,“你替我去吗?”
  云绥哈气打到一半当场呆住,一双桃花眼差点瞪成杏眼,难以置信地看着对面的人:“你真的烧傻了?”
  “开个玩笑。”迟阙一讪,捏着房卡在他眼前晃了晃,“休息好了直接去退房,我先走了。”
  他弯腰把房卡放在云绥床尾,正要直起身,手腕忽然被人握住往下一拉。
  迟阙连忙用另一只手撑着床稳住身体,拉他的人却凑过来用掌心盖住他的额头。
  这个动作下云绥就像是主动钻过去被迟阙半压在床上,但两人一个毫无防备,一个另有主意,根本没有意识到过近的距离。
  “不是,你的白细胞这么脆弱吗?这点烧现在还退不下去?”云绥一边试体温一边嘀咕,“你体质这么差了?”
  “可能太久没生病了吧。”迟阙满不在乎地站起来,“久不生病的人生病确实会更难好一点。”
  云绥跳下床瞥他一眼冷笑道:“活该。”
  “也许是有点。”迟阙无可无不可地点头,“所以能不能请你替我上个班?工资都给你,我坐旁边陪着。”
  云绥喝水的动作一滞,举着矿泉水瓶目光复杂地打量着他。
  很难想像面前这个求代班的“社畜”跟餐桌上那位“五十万的表不贵”的少爷是一个人。
  “你看我像傻子吗?”他把瓶盖拧好搁在一边,“我又不缺钱,你给我五百块钱就想让我受一下午气?”
  谁不知道辅导功课废命啊。
  他伸手拍了拍迟阙的胸口,把人轻轻推到一边:“身体不舒服就请假,相信我,对面小孩会欣喜若狂的。”
  云绥正要进洗手间时,背后的人轻轻叹了口气,似乎有点伤感:“那小孩的父母要求很严格的。”
  云绥扶着门框停了一下,没说话。
  他刚抬腿要往里走,某人又惋惜道:“这是我能找到工资最高的了。”
  “这个家教的工作就非要不可吗?”云绥没好气地转身,“你还能缺钱?”
  “未来可能会吧。”迟阙叹了口气,表情落寞,“我估摸着我一上大学就会因为选专业被停卡断生活费吧,现在攒点。”
  云绥绷着脸瞪了他几秒,大步上前摊开掌心道:“三倍工资,我帮你把饭碗保住。”
  “嗯?”迟阙一愣。
  “怎么,不乐意?”云绥挑起眉,“现在是你在求我!迟少爷不至于连一千五百块钱都没有吧?”
  迟阙又叹了一口气,为难地摇摇头:“说实话,我从小没有固定零花钱,基本每一笔走账都要跟迟为勉解释,你跟我多要一千我还真有点……”
  云绥用一种近乎怜悯的眼神望着他。
  谁能想到,迟家长子表面风光,实际上从小就只是一具倍受控制的傀儡呢?
  “算了算了!”他咬着唇瓣烦躁地摆摆手,“你工资给我,遇到教不会的你亲自上,剩下的我帮你。”
  迟阙这回是实打实地怔住了
  他本意只是想随便演一演逗逗云绥,没想到这人居然真会答应。
  云绥自己说完以后也觉得浑身不自在,只好嘴硬给自己找面子:“你要是不乐意就自己烧着去,大不了我给洛予桐打电话去收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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