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云绥的汗毛都炸了起来:“我!”
  手腕被人猛地一按,他一抬眼,刚好撞上迟阙暗沉沉的眸光。
  他就那么定定的,专注又用力注视着他,眼神却温和又无害,甚至透着几分乞求。
  云绥被他盯久了,竟然也生出几分心软,把到嘴边的反驳咕咚一声咽了下去。
  “我和你……是好朋友。”
  这个他曾以为永远不会用来形容他和迟阙的词汇说出口,云绥心里一阵恍惚,几乎有一种世界颠倒的眩晕感。
  “好朋友之间送个礼物而已,一块五十多万的表也不贵。”迟阙仍然紧握着他的手腕,抬眼用目光和迟为勉对峙,“送礼交流下感情,您不会介意吧?”
  迟为勉的脸色像打翻的调色盘一样难看。
  只是少顷,他便恢复笑容,和煦地询问:“那儿子既然接受了爸爸的道歉,今晚就搬回家住怎么样?正好陪小熠一起过个生日,怎么样?”
  虞兮立刻反握住迟阙的手腕,激动道:“阙阙,病不能拖,迟为勉连保姆都不给你留,妈妈怎么放心他们照顾你?今晚跟妈妈回家好吗?”
  “不好,你们俩谁都别烦我。”迟阙终于彻底撕掉脸上的假笑,慢条斯理地站起身,“我今晚就回爷爷的老房子。”
  “阙阙!”
  “迟阙!”
  四个大人立时一起吼出声。
  “迟阙,我已经很给你面子了。”迟为勉也冷了脸,“你别太过分。”
  “你闭嘴!”虞兮一巴掌扇过去,“阙阙会生病是因为谁!”
  “阙阙,你妈妈也是为了你好!”林薇一把拉住迟阙的胳膊,“别犟,老宅那边谁照顾你?”
  “会有的。”迟阙轻轻甩开她,“总比两个连我发烧都看不出来的人强。”
  “我不舒服,先走了,对不起啊林阿姨。”他勉强勾出一个歉意的微笑,“搅了你的饭局是我不对,改天我给您登门道歉。”
  林薇叹了口气,摇摇头:“没事,阿姨送你?”
  “不用了,你们吃饭吧。”迟阙笑着摇摇头,“我头疼,很烦,想一个人待着,谁都别来。”
  他说最后四个字时,冷淡的眼神刻意扫向迟为勉和虞兮,逼退了两人迈出的脚步才收回。
  迟阙正要走人,突然被拉住衣角。
  云绥拽着他低声道:“我跟你一起。”
  第20章 钟点房
  临江府位于宏江江畔,地理位置居高临水,是难得的消暑之地。裹挟着水汽的夏风扑面而来,冰凉的感觉稳定了云绥飘飘荡荡地神魂。
  “你还要继续攥着我?”
  沙哑带笑的调侃在耳边响起他这才发现自己还揪着迟阙的衣角。
  云绥连忙放开,绷着脸反思自己是吃错了什么药就跟着他跑出来了。
  这下好了,到嘴的午饭也没了。
  “这边是市中心,餐厅不少,我请你吃个午饭吧。”迟阙揉着太阳穴慢慢地说,“大中午空着肚子跟着我瞎跑。”
  “你先管管你自己吧。”云绥探了探他的额头,发现这人的体温已经比早上还要高了。
  他连忙拉着迟阙往最近的药店去,边走边骂骂咧咧:“真烧晕在路上了,我可不管你。”
  迟阙烧的反应迟缓,被他拉的一趔趄,赶忙稳住平衡,跟上他的步子。
  正是晌午,药店的工作人员都在吃饭,云绥进门时差点没找到人。
  “您好,请问发烧……”
  他还没有咨询完,肩头就被人拍了一下。
  迟阙熟门熟路地报了一串退烧止咳消炎药品,甚至还有感冒灵颗粒,但唯独没有见效最快的感康。
  “你这病还要拖着啊?”云绥凑近他小声问,“回去和叔叔阿姨还要吵吗?明天要上课欸!”
  迟阙从收银员手里接过药袋,低声解释:“感康我吃了会犯困,下午还有事。”
  云绥反应了几秒,突然福至心灵。
  “不是,你那个家教就不能请假吗?”云少爷感到分外不理解,“五十万的表说送就送,五百块的家教费斤斤计较,难到你们那边个十百千万是倒着数的?”
  迟阙被他逗乐了。
  “迟公子买单全场消费只有这一两年了。”迟阙打趣似的自我调侃,“万一哪天迟为勉想不开把我噶了呢?”
  “啊!”云绥被他吓得一激灵,恨不得把这人嘴堵上,“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啊!”
  迟阙顺着他的话点点头:“开个玩笑,他俩顶多封我银行卡,断我生活费。”
  “你最好不是在开玩笑。”云绥板着脸木然地警告。
  “怎么会。”迟阙淡定地晃着药袋子冲落后的人招了招手,“我一般只开玩笑不说实话。”
  云绥真的很想把药店门口的拖把拿起来怼在他脸上。
  “滚蛋!”他嫌弃地跟着走下台阶,臭着脸问,“你买水没有?”
  迟阙背靠着楼梯扶手,挡住亮的有些晃眼的太阳:“没有,去餐厅都会有的,懒得跑了。”
  云绥快步下来凑近他,这才发现这人已经出了一层薄薄的虚汗。
  他把帽子摘下来,不由分说地扣在迟阙头上:“别摘,摘了打你。”
  迟阙闷闷地笑起来,好脾气地压低帽檐:“想去哪吃?当我给你赔罪了。”
  云绥木然道:“扬域新街的邹米日料怎么样?”
  扬域新街在市北,临江府在市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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