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云绥进屋的背影僵了一下。
  迟阙是个聪明人,聪明人想瞒也瞒不住。
  “是。”他大方承认,“那种题型假期补课的时候杨老师教过,只不过那节课你在国外。”
  他端着倒好的水看着迟阙,默默等待着迟阙即将出口的嘲讽。
  迟阙安静了一会儿,把书包放在沙发扶手上,抬起头浅浅笑了一下:“难怪那么自信。”
  云绥一愣。
  今晚的迟阙怎么有种,异样的和软?
  “你今天……吃错药了?”他用一种十分礼貌的语气问出不太礼貌的关心。
  被关心的人“哦”了一声,语气十分平淡:“其实刚才在门外我根本没有生气。”
  “我只是觉得好玩,没想到你直接就取消了。”
  云绥:……
  是什么给了他迟阙温和的错觉?
  但意外的,他没有像打了鸡血似的想怼回去,而是生出一种近似平和的好笑和感叹。
  “那算我们扯平了。”他冲迟阙摊开手。
  迟阙上前和他击了下掌,“嗯”了一声,缓缓吐出一口气。
  云绥就见不得他轻松,名叫挑事的神经当即疯狂舞动。
  “不过,我可没说这个赌约不作废。”他痞气的挑了挑眉。
  迟阙上楼的动作顿时定住了。
  “我就是说话不算话怎么了?”云绥站在他身后双手抱胸,不讲道理地抢台词。
  迟阙转过脸看着他,没吭声。
  “不要想着道德绑架我,迟阙。”云绥上前几步,懒洋洋地倚着楼梯扶手,“我又不吃这套。”
  迟阙站在更高的台阶上,背对着灯光,以云绥的仰视的视角看不太清他的表情,但他能看见迟阙挑了挑嘴角。
  他的心脏猛跳了一下。
  和这人明着争锋,暗里相对这么多年,一种独特的,诡异的默契在两人之间深深扎根。
  换句话说,云绥直觉面前这盏不省油的灯要亮了。
  “你就那么想听那个两字称呼?”迟阙的笑声有点冷,更像是玩味和嘲讽。
  云绥心里一凛,战术性后退一步。
  如果他是一只猫的话,恐怕全身的毛都炸了起来,高高弓着背。
  “你什么意思?”云绥吞了吞口水。
  少年的喉结随着动作上下滚动,在白皙的皮肤上异常显眼。
  迟阙的视线从他脖颈滑过,突然连下了几个台阶。
  他们只隔着两级台阶,近在咫尺,头顶的灯光落在两人之间,云绥甚至能看清迟阙微微颤动的纤长睫毛和色泽浅淡的薄唇。
  他一时愣住了。
  迟阙突然俯下身靠近他耳边,低低地唤道:“老公。”
  第13章 同床
  “卧槽你干嘛!”云绥大惊失色,吓得直接破了音,躲洪水猛兽似的一步三阶跳下楼,“你能不能不要这么gay!”
  迟阙事不关己地背着手,露出一个体贴地微笑:“这不是你不惜食言都要和我打赌听的称呼吗?”
  “我他妈也没说还让你叫我老公啊!”云绥被他恶心的够呛,憋屈地大喊。
  客厅杂物间的门突然打开,林薇从中走出来,秀眉微蹙,满脸写着疑惑和惊讶:“你们俩说什么呢?叫谁老公?”
  迟阙and云绥:“!!!”
  这真是打着灯笼都找不到的尴尬场面,林女士的目光深邃而锐利,云绥抬头看了一眼就像只遇险的龟一样“嗖”的缩回脑袋。
  他摸了摸后脑勺,讪讪地没话找话:“妈,你怎么在家啊?”
  林薇眉梢轻挑,目光在两人身上来回逡巡,语气莫名:“怎么?我不能在自己家?”
  云绥被怼的一噎,迟阙偏过头抹了把脸。
  “那哪能啊。”云绥后悔地拍了拍自己的嘴,讪笑道:“你在家怎么也不出个声啊?我还以为家里没人呢。”
  林女士怀疑的视线直直照在两人身上:“我要是不出声,你们还打算干什么?”
  云绥:“???”
  “刚才大呼小叫了一通,后面打算在楼梯上打一架?”林薇面无表情地打量着两个孩子,
  云绥心里咯噔一声:“妈,我们刚才说的话……你都听见了?”
  那他一嗓子“叫老公”岂不是被林女士尽收耳中?
  林薇皱起眉,不答反问:“这说的是什么话?你说了什么我不能听的?”
  云绥被反诘地噎住了。
  “阿姨,也没什么,就是刚才我俩打了个赌。”迟阙连忙接过话头力挽狂澜,“我赌输了,所以要履行赌约,但是他不满意要换赌注,就在楼梯上拌了两句嘴。”
  云绥连连点头:“嗯嗯嗯!”
  云绥点完头:“嗯???”
  林女士温和而责备的目光已经投来。
  “阿绥,一言既出驷马难追,阙阙已经履行了赌注,你怎么能中途反悔呢?”林薇语气和缓地教育着儿子‘偏离航向’的三观,“以后不能这么不讲道理了。”
  云绥:……
  老公不是他要听的,被恶心和说教的却是他。
  耳边传来一声极其轻微的低笑,他不着痕迹地瞪了一眼抵着嘴角的迟阙。
  “呀,阙阙怎么流鼻血了?是不是上火了?”林薇一抬头才发现迟阙的异常。
  “天气热,你们俩多喝水,不要中暑了。”她嘱咐完又突然笑起来,轻拍了拍手,“这不是赶巧了,阙阙今晚就不用住那间特别热的客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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