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4章
来不及交待阿商太多,只叫他带着十一回京去等他去信,便骑了马一路遍寻过来。
好险,终于赶上了。
宁知越趴在窗边,复又弯了唇。
“那你跟我走嘛?”
“嗯,我特来践诺,你去哪,我就去哪。”
【正文完】
第186章
泰和二年,冬。
纷纷扬扬的大雪落了三日还没有要停下的意思,鹅羽一般的雪片轻飘飘的坠下,积压在屋顶、花枝上,整个园子都被罩上一层厚重的白色,刺得人眼睛疼。
周熙然揉了揉眼睛,还想继续看,边上一个与她年纪相仿的娘子在她腰上轻掐了一下,“有什么可看的,邢州也年年如这般落雪,你从前看得还少吗?快把窗关上,这风吹得怪冷的。”
坐在火炉边上另一个年轻娘子闻言调侃道:“她哪是想看雪景,她是舍不得家中景色,再过几日她出了阁,这园子可就没法常看了,自然要多看两眼。”
这话一出,边上还有三四个娘子也都睇着周熙然呵呵地笑起来。
周熙然落了窗,一个转身飞扑,将那个调笑她的娘子扑在榻上,按着她挠着她腰间,“你还笑我,你就我我晚两个月,到时候看你舍得不舍得。”
那娘子痒得扭来扭去,咯咯直笑不停,口中却不肯求饶,“我有什么舍不得的,我来京城也不过两个月,现在那处宅子也就是阿爷、阿娘为了看着我出嫁才置办的,在过两个月,也比不上邢州老宅叫我挂念,左右我都来了,舍不得我也舍得了。”
听她如此说,周熙然忽然停了手,跪坐在榻上叹了一口气,“我也想回邢州,许多年不曾回去了……”
边上陪着嬉笑的娘子们瞧见她突然感伤起来,都瞪了一眼还歪倒在榻上的小娘子,安慰周熙然,“你愁什么,如今新朝也立了两年,别处不说,京城算是安定的,亲人都在身边,咱们也仍向从前一样来往,只是换个住处,也没什么不一样。”
“是啊,何况如今邢州也已安定,你真想回去看一看,与你那夫婿温言软语商量一番,他还有不答应你的?”
本是安慰的话,说着说着就带有调笑的意味,周熙然白了那人一眼,却不露怯,只道:“我当然知道他肯答应……这不是想起邢州,我也许多年……六年吧,都这么久了,当年走的时候只想瞧瞧外面是什么样的,谁料想这一走就是六年……”
六年时光,不长也不短了,从大周旧朝永成十八年到大顺新朝泰和二年,短短的六年战火纷乱,京中的皇室换了姓,多少像百姓像她一样背井离乡……
想回去固然是能回去,可如今也只有挨着京城这一片地上的百姓尚算太平无忧,出了这地境,谁知还能不能再回来?
既提起六年前和战乱,一群常被关在闺阁中娘子们便关不住话匣子,止不住好奇心,叫侍女们守着屋外,低声议论起来。
“听说武安侯和武安侯夫人又婉拒了圣上召见和册封赏赐,仍留在越州不肯入京,楚国公与宁侍郎、宁三郎轮番劝过了,都不管用,甚至还将宁三郎连人并物都轰了出去。”
“这也不稀奇。武安侯夫人对宁家和平南王……我总转不过来,如今该称太上皇,你们心里知道就行,就是如今的皇室,武安侯夫人都不待见,甚至可以称得上厌恶,这都是六年汜州那件事后改变的,之后也一直没有变过。”
六年前,也就是大周旧朝十八年六月末,在慈安寺里,
原本是武安侯夫人的妹妹宁知越回去替堂妹陈玉的死讨个公道,谁知这妹妹与堂妹是同一人,更离奇的是当年宁家人以为从陈家逃出来的陈玉其实已不是真正的陈玉,而是与陈玉从小一同长大的侍女玄素,而真正的陈玉,早就死于永成十五年。
当时的平南王世子与宁家四郎都在汜州,闻知此事大感震惊与悲痛,带着玄素的告罪信回了越州。
武安侯夫人闻知此事也是悲痛万分,更从中获悉,那些年陈玉与陈家的悲剧乃是如今的圣上和宁家三郎一手促成,而后仍不肯放过侍女玄素易容改扮的宁知越,将她逼入穷巷,不得已受旧朝那位最后的皇帝利用。
本来顾及骨肉亲情,除了害死陈玉的罪魁祸首,余下的亲人她并未让他们被她的怒气波及,但在慈安寺变故的三个月后,身处江州的袁志用以当时的皇帝弑父杀兄,天理难容,将他过往残害先太子与宣王一脉的罪状细数,打着讨伐无道昏君的名头在江州反了。
与此同时,当今圣上,从前的前剑川节度使,也在此时派人潜入剑川策反旧部,用的是与袁志用同样的借口,这也就罢了。但最让武安侯夫人恼怒的是,他还将陈玉与宁知越分成两个人,借口大周皇帝对平南王府忌惮已久,早有诬害之心,逼得平南王那些旧部纷纷为其不平,催促平南王不得坐以待毙,应与当今圣上同心戮力,取代大周。
当然,这一细节她们这些未出阁的娘子本该是不知情的,偏偏她们之中有个周熙然,周熙然的胞弟当时可是在慈安寺见闻了玄素诛杀曹襄与阮清舒的全部经过,自然清楚陈玉与宁知越就是同一人,而圣上当初那番话也就多少显得虚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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