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许仲昇便觉疑惑,既然已经回了屋睡下,又如何深夜出门,去了后园的池塘边呢?
  上一回调查胡长发死因时,他已摸清了陈家宅子的前院后园是分隔开的,到了亥时便会封锁门庭,前院后园非有钥匙开门,是没法过去的,钱礼既然亥时前已回了前院,又如何能再去后园呢?
  可这时诡异的事情出现了,前院的护院道,钱礼自从后园回来进了屋,就再没出来过,更别提去后园,那是不可能的。
  好端端的人,平白消失在客房里,又离奇的在第二日早晨被发现在后园的池塘里。
  更让此案变得诡秘恐怖的,是仵作验尸的结果,确定钱礼死在当夜子时前后,也是身无外伤,但衣袍领口有泥沙,衣服上还沾带了一些水草,其他线索也是一无所知。
  他们二人死状相似,死前遭遇也颇为离奇,陈家人当夜均有人作证不在场,那些商客也都能互相作证,此案找不出被人杀人的迹象,定做鬼魂索命岂不是惹人笑话,引得百姓惶恐不安,故而本官最终只能以失足落水定下此案。
  陈宅里前后不到半年,没了两条人命,胡长发的怒斥还在耳边未散去,众人更以为这话不假,陈娘子的鬼魂果然回来了,于是对陈家、陈家人都避之唯恐不及,也就是在最后两个日月里,陈家生意一落千丈,不知从何处来了许多讨债的人,围堵在陈宅外,虽经陈兴文与陈杰苦心劝说,将人都劝散,但这颓势骤然而至,又在他二人借口外出行商失踪之后,彻底止息。
  许仲昇惋惜道:“他们二人究竟去了何处也无人知晓,这些年县城里早有其他富贾取而代之,陈家已是过去,若不是陈小川突然出现,又惹出这样的事,这件事当是再没有重提的时候。”
  宁知越与姚琡听完全部过程,久久都未曾言语。
  姚琡为陈家的遭遇而悲叹,也为宁知越这些年的遭遇而沉痛,这些都是她那些年里实实在在经历过得生活,能煎熬到今日,该有多么不容易。
  宁知越却顾不得感叹过去,依她所想,迄今为止陈家所有的遭遇都非偶然,从“
  陈玉”的死开始,就存在诸多漏洞,这一点不止她与玄素还有阿弟知晓,凶手也很清楚,因为她还活着,所以制造了后面一次又一次的故事,用以对付陈家,是为了彻底击垮,彻底除掉所有的陈家人,那么即便她知晓了真相,重回南漳县,也会有人在第一时刻欲将她除之而后快。
  造成陈家如此局面,陈家人如此狼狈,非一人之力所能为,也并非只有之前她所以为的那一股与朝廷对抗的庞大势力,必得有人将陈家全部打散,又有人将散落的各部分完全化为己有,方能彻底击垮陈家,没有再复生的可能。
  所以……除去那个幕后主使,凶手们有谁不是很清楚了吗?
  “敏敏。”姚琡见宁知越唇角忽而闪过一抹哂笑,背脊莫名的发凉,宁知越回过神来,脸上已恢复沉静的模样,疑惑地看着他。
  “许县令与你说话呢。”
  见宁知越没听见,许仲昇又重复了一遍,“说来本官与虞钦使讨论此事时,他许是也疑心凶手针对你,还专程去找了见过陈娘子画像的陈家族叔,本关还以为有误,但既有宁家与陈家这层关系,这凶手当是针对宁娘子你的。”
  “小民也觉得如此。”宁知越还未开口,门外一道清脆的女声响起,再过一瞬,施绮从门外缓步走近,朝着许仲昇盈盈一拜,见他面露疑惑,目光在她与宁知越之间来回转,便解释了她与宁知越的旧交情,又道:“小民是一早便知敏敏会来汜州,因而嘱托了掌柜留意着她的动向,昨日她去悦来客栈时闹得动静也忒轰动了些,这才发现她早在城中。”
  许仲昇恍然,原来是这样,难怪簪子找的这般快,又是宁知越的功劳。
  施绮拉着宁知越到身边,笑着说:“敏敏和阿玉呢是堂姐妹,又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感情很好,知晓阿玉出事,她是怎么也不肯信,一定要查个明白的。从前我们也只当这是一场意外,她哥哥不想告诉她,但经她这么一闹,还真发现出一点不一样来。
  “说来敏敏到汜州也不过一个多月,待在公主府就待了一个多月,真正在汜州和南漳县街面上活动的就只有那一两日,但偏偏只有这一两日,就接二连三的被人算计污蔑,细细想一想,都觉得是故意针对她的,我们思索了许久,也是想到一件事。
  “虽说多年没见过阿玉,也不知她长大后的模样,敏敏与阿玉从小就长得相像,长大后的样貌不知道是不是也颇为相似,这才引起了那幕后之人的注意,不然陈小川手中的簪子和书信,还有那个冒充敏敏的陌生女人是谁,该怎么解释?”
  许仲昇郑重地点头,“有施娘子这番话,这条线索想来不会有疑。好在虞钦使已命人去查陈家那位族叔所在,本官现在便回府衙再于虞钦使商议对策,不过,既然知晓了凶手所针对的人,宁娘子也得小心警醒些,本官这便指派衙门的捕快来看护你。”
  “看护倒也不用了。”施绮又果断替宁知越拒绝,“不过许县令说的很有道理,凶手上次污蔑敏敏的目的没有达成,不知道会不会还有其他的动作,这客栈是不能住了,随我去我宅子里安顿吧,也省得我也提心吊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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