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林潮生不解地皱眉,疑惑道:“不喜欢为什么找你求亲?”
  陆云川立刻又说:“真没有!”
  也不知为什么,一向冷静的猎户忽然有些急了,连忙又继续:“她丈夫死了快三年了,村里少不得些占便宜的泼皮混混,她又带这一个女儿。两个人在村里不好过,又常有泼皮来门前纠缠,长久下来对小女娃不好,这才想找个汉子撑家门。”
  原来是这样。
  林潮生想起自己刚才在周娘子家看到的场景。那女子泼辣,敢朝闹事的泼皮举刀子,想来是这些年练出来的胆子,但到底是个弱女子,家里又还有个年幼的女儿,孩子有长大的一天,她也有顾不到的时候,所以才想要找个撑腰的。
  如此说来,她的日子也确实难过。
  不过周娘子的眼光真好,竟一下就选中了陆云川!
  只可惜陆云川没这个心思,拒绝了她。
  见林潮生没有说话,陆云川还以为他仍旧不相信,赶忙又说:“我和她真没什么。”
  “我们成了亲,你就是我夫郎,我自然一心一意对你。”
  陆云川如此说道。
  林潮生心中激荡一瞬,下意识抬头看向陆云川。
  这人把话说得好听,但看林潮生的眼神不像看夫郎,像看木头。
  林潮生:“……”
  他算是看出来了,陆云川这人真是不错,就是不太开窍,两眼里全是责任。
  嘻嘻,没事的,没事的,没事的。
  先后爱嘛,这可是热门tag,我懂!
  林潮生苦中作乐想着。
  刚想完,陆云川从火炉子上的瓦罐里舀出一碗银耳汤,先放到小桌上晾了晾才说道:“把这个喝了。”
  银耳用红枣、桂圆、枸杞熬煮出胶,一碗微甜爽滑,连碗也是用白瓷描着荷花的漂亮小碗。
  这大概是陆云川家里最精致的一只碗,也不知道翻墙倒柜多久找出来的,旁的都是如瓦片般粗糙的粗陶大碗,或是左豁一个大口右缺一个小口的破碗。
  林潮生坐在桌前,拿小汤匙慢慢搅着,放得半凉半温才舀了一小勺喂进嘴里。
  银耳软糯,红枣香甜。
  他吃了半碗忽然想到些什么,停了勺子问道:“川哥,山里能找着银耳吗?”
  说完,他又怕陆云川听不懂“银耳”,想了想又说:“就是、就是……五、五鼎芝!对!就是五鼎芝!山里有吗?”
  陆云川回头看他一眼,想了想说道:“有,有采药人专采五鼎芝。但是太少了,也只有春秋两季才能采到。不过这东西十分昂贵,一年哪怕只采得一两次也能赚够钱。”
  林潮生眼睛一瞪,立刻道:“那我们去山里找找!”
  陆云川转过身看向他,皱皱眉说:“不用,我能赚钱。家里的生计不用你着急,你把身体养好就行。”
  陆云川只以为林潮生是着急钱,可哪知道话刚说出口,眼前的林潮生就连连摇头,又着急忙慌地说:“不是,不是钱!我想要银耳!”
  陆云川不太能理解,只顺着他说道:“银耳很难找。你要是喜欢吃,下回再买就是了。”
  林潮生还是摇头,斩钉截铁道:“我想栽种银耳。”
  陆云川这下真是眉头皱得死紧了,他愣了一会儿才不可置信问:“你要种它?”
  林潮生坚定地点头,“我知道怎么种,我想试试!”
  陆云川沉默了,他开始胡思乱想。
  难道自己的夫郎其实是一只银耳精?
  见林潮生坚持,陆云川到底没有拒绝,只说道:“过几天我要上山,到时候带你一起去,但不保证能找着。”
  林潮生连连点头,又笑着把剩下半碗银耳喝了个精光。
  没一会儿,陆云川又把饭菜也端了上来,两人对坐着吃了饭。
  吃完后,林潮生又似条小尾巴般缀在陆云川身后,嘟嘟囔囔说话,“哥,我来洗碗吧。”
  陆云川没答应,反手把人推了出去,淡淡道:“自己玩去儿。”
  林潮生:“……”
  林潮生被推出门,心里一阵咕哝,这人是把他当孩子看?
  刚出门就被二黑缠住了,大狗刚啃完陆云川丢给它的大肉骨头,这时舞着旋风尾巴在林潮生身边打转。林潮生搬了个小马扎坐在院子里,又捡了根木棍子。
  丢出去,二黑再飞奔去叼回;又丢出去,再叼回。
  一人一狗,玩得不亦乐乎。
  ……
  陆云川说着过几日再上山,林潮生心里就惦记着这事,又不好意思催促,就见天地悄悄数日子。
  这天大清早就听到山脚下的岑家又闹了起来,吵吵嚷嚷,有叫骂还有哭泣的声音。
  林潮生认识了岑叶子,心里有些担心,看了陆云川好几眼。
  陆云川本在院里砍柴,他在这儿住了好多年,山脚那户人家隔三差五闹,他早就习惯了,也不爱管闲事。但发现林潮生第五次又悄悄瞥了过来,他还是放下手里的斧头,拿肩头的帕子擦了擦额头的汗水,转身望了去。
  问道:“你想去看看?”
  林潮生连忙点头,又补了一句:“我怕叶子吃亏!”
  陆云川叹口气,还是冲他点了点头。
  “太好了!”林潮生高呼一声,然后立刻站起来风一般朝外跑,院门一开,大黑二黑两只狗子也紧跟了出去。
  陆云川擦了汗,也大步追了出去,他大步大步走,林潮生急急快跑,可就是跑着也很快被陆云川追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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