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小杂种!别在里头装死!你以为你嫁了人老娘就管不得你了,老娘告诉你,就是你男人都得让着咱!”
  “出来!你这贱种,以前咋不知道你胆儿这么肥,还敢打我家阿宝!”
  “滚出来,快滚出来!怎么,关着门在家偷男人呢?陆小子也才进山两天,你这骚货就闲不住了?赶紧开门,免得被人知道我林家养出个小婊子!”
  ……
  外头的林钱氏把木门拍得啪啪响,满嘴喷粪骂着,全是些污言秽语。
  也难怪林阿宝年纪小小就学会些浑话,这不是有样学样吗?
  林潮生听得翻白眼,又听只有林钱氏一个人的声音,正想着开门放狗咬人。
  可下一刻,拍打木门的声音更重更粗鲁了,要不是门板结实,只怕得几巴掌拍散架。
  “林潮生,赶紧开门!你敢打我儿子,老子今天要打断你的手!”
  只拍还不够,外头的林茂树还狠狠踹了两脚。
  大黑早被这动静惊得站了起来,有些焦躁不安地在院子里转了两圈,朝着大门狂吠。
  林茂树是林家的老大,林阿宝就是他的儿子,这是跟着老娘来给儿子报仇了。
  虽然来了两个人,可林潮生也不是那种缩头乌龟吃闷亏的性格,他转了一圈,从灶房柴堆里拖出一把柴刀,拎在手里出了门。
  门一开,先把地上的洗脚盆端起,朝着人就兜头泼了出去。
  “啊!”
  母子俩被半冷的洗脚水浇了个透心凉,林钱氏更是气得直跺脚,指着林潮生骂道:“你这小野种,你怎么敢!”
  “怎么不敢?”林潮生冷着眼反问他,“你俩上门找茬,还指着我开门问一句‘吃了没’?”
  林茂树也火冒三丈,抹了两把脸就想往前冲,又被弓背咧牙的大黑喝了回去。
  林潮生直接举着刀骂道:“长了一张臭嘴,说话都是一股粪味,可不得好好洗洗!我也是奇了,你喷粪靠嘴,那你拿啥吃饭啊?出入口都这么别致?我要是你我都不好意思出门,怕熏着人!”
  林钱氏一梗,显然没想到林潮生不但敢泼她洗脚水,还敢骂她。
  她也不是吃素的,立刻就撩着袖子骂了回去,“呸!天杀的杂种,你打我乖孙儿还有理了!你怎么就没掉河里淹死!”
  林茂树也怒气冲冲,想要冲上前拉扯,可看林潮生手上还提着一把亮晃晃的柴刀,又不敢动了。
  林潮生半叉着腰,皮笑肉不笑地说道:“那杂耍团里的猴子都是打出来的,不打不乖。我看你乖孙就不乖,一看就是没教好没打够,这才费心帮你们教教,我还嫌打多了我手疼,没上门找你们收学费呢!”
  林钱氏气得一噎,指着林潮生发抖,“你、你敢骂我家阿宝是猴子!”
  “打都打了,还怕骂?”林潮生嗤了一声,“也是怪,是哪家的粪坑忘了填,让你一家臭货给爬了出来!瞧瞧,给我家大黑都熏着了,狗闻了都嫌呛!”
  林茂树气得脸红,怒气上头也忘了林潮生手里的刀,不管不顾就冲了上去。
  “你!老子今天打死你!”
  挡在林潮生身前的大黑立刻一跃而起,一口咬住了林茂树的手臂,咬着人狠狠撕拽起来。
  林茂树刚还气得脸红,没一会儿又疼得脸白,“啊……我的手!我的手!”
  林钱氏又气又慌,急得直拍大腿,“哎哟别咬别咬,你这小杂种,赶紧把这畜生拉开啊!”
  林潮生朝他翻白眼,“你冲我叫有什么用?只会叫不会摇尾巴,还想我给你丢骨头啊?”
  林钱氏又是一噎,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这是怕她是狗呢。
  又气得她倒抽了一口气,粗粗喘着气好半天没缓过神。
  林潮生倒是嘻嘻笑了起来,大笑着说了一句,“哈哈哈哈,您这词少骂不过的样子实在是太搞笑了!”
  林钱氏气得脸一会儿青一会儿白,可看林潮生拎刀的样子,又不敢硬来,只能哆嗦着四处找棍子,想着先把咬人的狗打开。
  她一边蒙头找,还一边抖着嗓子说,“疯了……你真是疯了……”
  可左转右转地寻了好一会儿,硬是没找着一根趁手的棍子,再看看被咬得哎哟连天的大儿子,急得她又是一顿跺脚。
  “你们在做什么?”
  这时,一道低沉的男声从外头传了过来。
  是陆云川。
  这时候,天已经半黑了,黑黑沉沉的木色渐渐笼了下来,霞色褪去,只留着被云层遮掩的弯月落下些不太亮的朦朦胧胧的光。陆云川站在夜色中,他肩上似还扛着一头大货,人高马大就这样压了下来。
  林钱氏还没瞧着人,但听出是陆云川的声音,她还想着陆云川欠了自家恩情,可得借机会让他好好教训教训自己这发癫的夫郎。
  结果刚扭过头,就见陆云川扛着一头半大的野猪靠了过来。他面色冷沉,眼睛里似凝着冰,脸上又糊了一层鲜红的兽血,把林钱氏骇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陆云川扛着野猪走进院子,把肩上的猎物哐当一声摔在地上,又阴沉着脸看向林钱氏,问道:“又来闹什么?”
  林钱氏找他讨惯了猎物,可此刻看看地上生着獠牙的野猪,再看看凶煞如阎罗的陆云川,愣是不敢伸手要,只哆嗦着喊:“茂、茂树!”
  陆云川瞥一眼被狗咬得哭爹喊娘的林茂树,没斥住大黑,只又淡淡撇过头,还是那句话,“又来闹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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