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

  “他能感受到疼痛吗？”治疗仓中的克里安眉头紧皱着, 雌虫伸出手想要触碰, 却被微凉的仓壁挡住了手。
  “按道理来说, 不会。”看见雌虫的动作，达约法解释：“皱眉是遭受攻击时下意识的肌肉反应, 因为很快就陷入...”
  见雌虫的脸色越来越不对劲，达约法止住话。
  “有办法让我和他建立精神链接吗？”
  “没有，他现在没有任何意识。”
  阿比查收回手，眼底只剩冰霜：“巴坦特回监察局多久了？”
  “五个小时前。”
  “你去忙吧，这里我守着。”
  “嗯。”
  雌虫离开，走开三四米远，忽地转过身：“阿比查，克里安现在陷入昏迷未必是件坏事，你不要...”冲动。
  “好。”阿比查不知道什么时候打开了光屏，眼睛里映着幽幽蓝光。
  达约法在原地站了几秒，沉默地离开。
  雌虫看了几分钟的光屏，而后随便拉来了一张椅子，坐在治疗仓的旁边。
  他看着克里安，从微微自然弯曲的手背，到脸颊边的小痣，从坐得笔直，到双臂不自觉搭在仓沿上，从深夜一直到黎明。
  天亮后不久检查室来了虫子，他们各自忙着自己的事情，没有虫理会角落里的两虫，直到阿比查的终端收到信息。
  ——检查室？
  阿比查回复了一个嗯，直起曲了一晚上的腰，没多久纳罗就推开了实验室的门，环顾几圈找到阿比查的位置，路上自己搬了个凳子，动静不小地坐到了阿比查的旁边。
  “劳烦阁下再等等，巴坦特首局还没有到。”
  “没事。”
  两只虫子静坐着，谁也没再说话，一直到巴坦特到，中间其实也就只隔了不到五分钟。
  “查清楚了吗？”说话的是阿比查，听起来很平静。
  “是利亚，他威胁了几只雌虫。”
  “是你们内部的虫子？”
  “嗯，参与的五只雌虫已经全部被革职。”
  “有没有无关虫子受伤。”
  “只有一只，抢救及时，已经脱离危险。”
  “好。”
  阿比查仍然穿着复职仪式上的那套军装，胸口处不知道有个什么东西，正在闪着金光，巴坦特也是一身利落警服，手肘处褶皱重重叠叠，丝毫不影响他的威严，纳罗更不用说，一身剪裁得体的西服，配上那与生俱来的矜贵气质，屁股底下的小板凳都变得金贵起来。。
  “药剂推广进展怎么样？”阿比查转向纳罗。
  “推进缓慢，太多的雄虫抗议，结伴到政府大楼和相关的地方闹事，疏导中心有超过百分之五十的雄虫离职，但是这些都不是最主要的”说到这里，纳罗停顿了一下：“有上层雄虫故意虐待自己的雌君雌侍，不断向我们示威，并且这种现象开始逐渐向平民阶层蔓延。”
  “那些雄虫虐待雌虫的证据你有吗？”
  “......”
  空气安静几瞬，一股难言的气氛蔓延开。
  “如果不能从根源上解决问题，你这样只会激怒他们，让雌虫的处境变得更加困难。”
  “针对高等雌虫的器物治疗推出之前，雌虫的处境都不会好。”
  纳罗现在做的，是让药剂治疗在中低等雌虫当中扎稳脚跟，现实是虽说进度缓慢，但最终无疑是能成功达成目的，平民阶层雌虫的艰难处境也持续不了太久的时间，并且因为监察局也能限制平民雄虫的缘故，总而言之，不会造成太大的损失。
  所以两虫现在主要讨论的是贵族雌虫的问题。
  “至少不会因为雄虫的恼羞成怒丢到性命，错过好不容易得来并且近在咫尺的希望”纳罗语气始终是淡淡的：“上将应该能明白时刻面对精神暴动威胁的滋味和渴望拜托他的期望。”
  “药器研制进程放缓，在最终成果出来之前，雌虫会一直承受双倍的痛苦，最后不巧，坚持不到这珍贵希望落在自己身上。”
  纳罗不说话了，雌虫继续。
  “如果阁下是担心会牵连到自己的家族，那就不必参与，尽管交给我。”阿比查一瞬不瞬的看着纳罗：“实验已经给了雌虫机会，若果条件允许，他们不会让自己的情况变得更糟，至于那些无法摆脱的，无论怎样，都只会有一个结果。”
  “......”
  两虫静默地对视良久：“那上将就去做吧，在情况允许的范围内，我尽量提供帮助。”
  “谢谢。”
  阿比查看向巴坦特。
  “同样，在能力范围内，尽我所能，支持上将。”
  三言两语结束对话，纳罗毫不留恋地离开，他正竭力去兑现当初的承诺，忙绿的程度不亚于他们任何一只虫，巴坦特继续留在实验室，询问克里安的状况，也想再深入了解阿比查的计划。
  “只是不确定什么时候能醒过来，其他指标正常。”
  “抱歉。”
  到底是监察局的失职，于公于私，巴坦特都觉得自己欠克里安和阿比查一个道歉。
  “不用。”
  阿比查平静回答。
  “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做？”巴坦特把叹气咽会肚子里，听两虫刚才的对话，阿比查是准备正面对付利亚，具体的做法他却猜不到。
  如果雌虫真打算一只虫面对那些贵族雄虫的话，难度不亚于单枪匹马，一举捣毁星盗老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