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祸
季海夏心急如焚地输入一串密集的文字,手指几乎没有停歇地敲击着屏幕。
发送按钮一点击,屏幕上却冷冷地显示出“消息已发出,但被对方拒收”的字样,她的心情瞬间跌入深渊。
季海夏怔怔地看着屏幕,目光僵住了,胸腔仿佛被一把冰冷的匕首刺穿,疼痛和绝望瞬间将她淹没,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眼角的泪光在屏幕的映照下显得格外刺眼,心中的失落像一张巨网,将她紧紧地包围住。
公园的长椅上,夜风轻拂她的脸颊,周围的一切显得那样安静,而她却如同被遗弃在这个世界的角落里,孤独无助。
她就这样静静地坐着,望着远处的树影发呆,脑海中一片空白。
她不知道已经过去了多少时间,只知道自己再也没有勇气打开那个聊天窗口,怕那些没有回应的文字会像伤口上撒盐一样刺痛她的心。
回到家后,疲惫不堪的她颤抖着手指拨通了慕容音的电话,耳边的嘟声不断地撞击着她的神经,像是无数的小石子砸在她的心上,直到电话冷冷地跳转到语音信箱。
她将自己重重地摔在床上,双手掩住了自己的脸,泪水静静地流淌,渗入枕头,整个人像是失却了所有的力气,沉入一片无尽的空虚中。
季海夏在早晨的焦躁中醒来,她第一时间拨打慕容音的电话,但无论如何都无法接通,她的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突然,她意识到茉莉蓝可能有帮助,急忙在手机上找到她的号码,拨打了电话,漫长的等待中,她的心跳不断加速,最终,对方接听了电话。
然而,当她从茉莉蓝那里得知一个令她几乎窒息的消息时,恐慌如潮水般席卷了她的整个身体。
她的脸色瞬间苍白,冷汗迅速浸湿了额头,身体的每一寸都紧绷得想要爆裂一样,双腿软得几乎站不稳,只能靠墙壁支撑住摇摇欲坠的身体。
她几乎没有时间思考,急匆匆地穿上一身衣物,手忙脚乱地拿起车钥匙,奔向了外面。
她的车发动起来,发出一声轰鸣,车速几乎突破了她一生以来的极限。
车速不断地飙升,街道的景象在她眼中急速后退,红灯和绿灯在此刻毫无意义,每一个转角或急刹车都在放大她内心的恐慌,她所有的思绪都被对慕容音安危的担忧所占据。
当她抵达医院时,车子刚刚停在停车位,她已如疾风般地冲进了大厅。
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消毒水味和紧张气氛,她的呼吸急促而紊乱,四处寻找终于看见了茉莉蓝,她几乎如失控的箭矢一般飞向了茉莉蓝。
走廊的白色墙壁在冷冰冰的灯光下显得格外刺眼,季海夏紧随着茉莉蓝身后,步伐越来越快,呼吸也渐渐急促。
她们绕过一个拐角,病房的门终于映入视线,季海夏深吸一口气,慢慢地推开那扇沉重的门。
窗帘在床边轻轻拉开,微弱的阳光透过缝隙洒在病床上,季海夏的视线瞬间被病床上的慕容音吸引。
她静静地躺在那里,面容平静地沉睡着,如同一朵脆弱的白玫瑰,在光影中显得格外柔美而易碎。
她的头部缠绕着白色的绷带,几处伤口仍在渗血,红肿痕迹像是被重击过的印记,身上也布满了醒目的擦伤和淤青,显示出惨烈的车祸痕迹。
床边的脑部CT监测仪屏幕上闪烁着一串串数字和图像,记录着她的脑部状况,旁边的心电监护仪发出平稳而稳定的声音,如同生命的节拍,与她的心跳相互呼应。
季海夏小心翼翼地拉过一张椅子坐下,轻柔地握住慕容音的手,眼眶渐渐湿润。
心中的疼痛如同被无数细丝缠绕,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撕裂开她的心脏,带来难以忍受的痛楚。
茉莉蓝站在一旁,眯着眼睛打量着季海夏的举动,手不自觉地抬到嘴边,脸上展现出几分疑惑和探究的神情,嘴角勾起一抹微妙的笑意,似乎在默默解读这段关系的秘密。
季海夏静静地坐在病床旁,她的脸色苍白得如同薄雪般透彻,身体微微前倾,双手紧紧握住慕容音得手,似乎在用这份紧握来抵挡内心深处的崩溃边缘。
茉莉蓝几次走到床边,将手中提着食物和水轻放在床边的桌子上,柔声劝道:
“来,吃点东西,别让自己饿着,身体得好好照顾。”
季海夏只是轻轻摇头,眼神却始终离不开慕容音,似乎她得目光已深深嵌入那安静的病床,丝毫未曾动摇。
茉莉蓝无奈地叹了口气,眼中闪过一丝心痛,意识到无论她说什么都无法改变季海夏的固执,只能看着她继续坚持下去。
夜色渐深,病房内一片寂静,只有墙角的夜灯散发出柔和的光晕,将房间笼罩在一层淡淡的橙色光芒中。
窗外的城市早已沉睡,远处偶尔传来的车声也被厚重的窗帘隔绝,房间里静得只能听见心电监护仪发出低沉而规律的“滴答”声。
医院走廊尽头的灯光透过半开的病房门,轻柔地洒在慕容音的脸上,微弱的光线勾勒出她面庞的轮廓,使她看上去更苍白而脆弱。
季海夏的手指轻轻抚摸着慕容音的手背,感受到那冰冷与微弱的温度交织在一起,令她的心里泛起一阵酸涩。
她的眼睛一刻也没有从慕容音身上移开,任凭脑海中的疲惫和身体的困倦如何袭来,都无法令她闭上眼睛。
眼泪几次在眼眶中打转,却都被她强行逼了回去。
“你为啥不让我解释解释?你现在躺着不醒,我又该如何是好?”
季海夏低声呢喃,声音轻柔得几乎要消散在无尽的夜色中。
“詹姆斯可是我们公司大股东的亲儿子,我能在悦色干活,还能在星绮赚点零花钱当代言人,这全靠人家大股东抬抬手。”
薄薄的光线中,慕容音的眼皮轻轻抖动,那细微的波动如黑暗中悄然掠过的微风,几乎让人无从察觉。
“我欠着人情,再说他也是我老板,我不帮他儿子,那不是不给自己留后路吗?”
季海夏的声音中透出一丝无奈,眼神略显迷茫,叹息声在寂静的病房里回荡。
她的呼吸变得有些沉重,鼻尖拂过慕容音的手背时,那略显冰凉的触感让她的心隐隐作痛
“王总都拉下脸来跟我唠嗑求情了,这事儿我真没办法推,就这一回,下回她再来我就躲。”
“再说了,你要是真不乐意,你不还有一大堆招儿吗?你能摆平十个詹姆斯,我连半个都对付不了。”
季海夏闭上眼睛,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脸颊在慕容音的手背上轻轻摩挲,像是在寻求一份难得的温暖与依靠。
---
天亮了,晨光透过窗帘悄然洒落,病房中的光线渐渐变得柔和。
季海夏的头枕在床边,手轻轻搭在慕容音的手上,脸颊紧贴在床单上,陷入了深深的睡眠。
医院的空调将病房的空气冷得刺骨,茉莉蓝推开病房的门,看到季海夏趴在床沿,身上只穿着一件薄薄的衣服,微微蜷缩着,脸颊因为寒冷而泛起一层青白。
茉莉蓝心中一紧,轻轻走到床边,低声唤道:
“季总监,季总监…”
季海夏被轻柔的呼唤唤醒,迷迷糊糊地抬起头,眼神中带着未散的困倦,似乎还在梦境中徘徊。
茉莉蓝看着她的模样,心中涌起一阵不忍,快速脱下自己的外套,轻柔地披在季海夏的身上。
温暖渐渐覆盖了季海夏,她的意识迅速从刺骨的寒冷中解放出来。
她的手无意识地抓紧了茉莉蓝披在她身上的外套,脸上逐渐浮现出一丝微笑,虽然那笑容略显牵强。
季海夏的声音有些沙哑,但依旧透着亲切:
“早啊,你这大早就来了?”
“慕容总的家人已经着陆了,正忙活着赶到医院,我得在这儿等着接待他们,不然他们可觉得我这个助理不够上心。”
季海夏的眼神稍作停顿,脑海里闪过对慕容音家人全然陌生的印象。
她猛然领悟到自己对这些人几乎一无所知,如果他们到来,看到她这个陌生人独自占据在床旁边的位置,恐怕会感到困惑和不安吧。
“季总监,医生说慕容总的脑挫伤不严重,很快会清醒的,你别太挂心了,你在这里熬了一夜了,回去休息休息,睡个稳觉,等我消息。”
茉莉蓝的话如同一剂良药,轻柔地渗透进季海夏心中,驱散了她内心的焦虑与不安,让她的心逐渐平静,仿佛进入了一个安宁的港湾。
随着心境的渐渐平静,季海夏的肩膀不自觉地放松,眉头也逐渐舒展开来,她嘴角微微上翘,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轻轻点头。
季海夏疲惫不堪地回到家,身体像是被掏空了一般虚弱,几乎没力气动弹。
她匆匆洗了个澡,几乎来不及擦干身体,便一头扑到在床上。
那一刻,她的身体仿佛融化在了床铺的柔软中,如同被温暖的海洋紧紧包裹,瞬间陷入了深沉的睡眠。
手机的铃声从床头柜上响起,急促的铃声如同警钟,生生将季海夏从梦境中惊醒。
她的眼睛骤然睁开,身体急促地坐起,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
随后,她急切地伸手摸索着床头柜,终于抓住了手机,几乎没有思考就迅速按下了接听键。
和茉莉蓝通完电话后,季海夏如同被一股急迫的力量推着,从床上猛地跃起。
她的动作急促而井然,像一场暴风在房间里席卷,她快速地穿梭于浴室和房间之间,手脚并用,几乎没有片刻的停顿。
化妆品在她的手指间流畅地转换,她急忙拿起吹风机,将凌乱的发丝快速整理成型。
她急促地翻找衣柜,挑选出一套衣服,戴上手表,抓起手机和包包,动作利索而连贯,最后急匆匆地跑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