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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只是一起顾 02

  看到古媺霓傻楞楞地站在活动中心门口,林乘道放下书本站起来:「幼倩跟你调班吗?过来呀,我又不会吃了你,过来。」
  古媺霓这才恢復行动能力,故作轻松地走到展示桌后面,在林乘道旁边坐下:「学姐没跟我说是跟你一起顾摊……只是一起顾摊嘛……干嘛一定要提前说,是吧?」她尷尬地四处张望,就是不敢看林乘道的脸,最后假装好奇地盯着林乘道放在桌上的书,发现那是一本〈红楼梦〉。
  林乘道似乎也有点尷尬:「对啊……对吧……只是一起顾摊而已,也不用先跟你说,只是一起顾摊而已……对吧?」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古媺霓绞尽脑汁想跟林乘道说些什么,可是在脑海中推演来推演去,总觉得都是藉口,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开口说:「学长……」
  这时林乘道也碰巧开口说:「学妹……」两人一听到对方开口,又同时停了下来,顿了3秒后又同时开口说:「你先说。」这种高度同步的说话节奏让两人都笑了出来,古媺霓抢着说:「学长,对不起……」
  林乘道打断古媺霓的道歉:「你不该道歉的,应该道歉的人是我,昨天我在社团教室遇到小乌龟了,他跟我说了事情的来龙去脉,我不该在还没把事情问清楚前就摆脸色给你看,身为学长,我比你还不懂事,对不起。」
  古媺霓用力摇摇头说:「本来就是我没有遵守诺言,应该是我要道歉的。」
  林乘道制止古媺霓:「小乌龟说的没错,『总是要有人做出牺牲是不是,吹笛子的人这么多』,我听他说完后我就很认同这句话,即便你不跟我学笛子,其他的大一生仍然可以跟我学笛子;但如果你不学扬琴,整个社团就再也没有人会敲扬琴了。国乐社……不所有的国乐合奏都一样,永远无法把所有声部凑齐,为了演奏一首完整的乐曲,必然要有人做出牺牲,去学习、去演奏不是自己真心想学的乐器,这些人对整个乐团的贡献,有时甚至比像我这种只专精于一种乐器的成员更大……」
  古媺霓低下头说:「可是我还是想学笛子,就如你上次说的,我是个什么都不会的初学者,要同时学会笛子和扬琴很困难,要是两个都学成半吊子……」
  林乘道摸摸古媺霓的头:「先把扬琴学好吧,等你敲扬琴的程度能够跟上团练后,什么时候想学笛子,随时都可以来找我,我挤也挤出时间来教你。」
  古媺霓抬起头来,看着对她微笑的林乘道说:「可是我……」
  林乘道说:「你先听我说个故事,然后你再决定要怎么做,好吗?」古媺霓顺从地点点头。
  林乘道说:「我高中的时候……我有一个朋友读音乐班,他是国乐专长,也是吹笛子的。」
  古媺霓敏锐的察觉到这种「我有一个朋友」开头的故事,通常都是讲自己的经歷,但她并没有说破,只是认真听着林乘道的「故事」。
  只听林乘道继续说下去:「他从小学就开始学笛子,升高中时他主动要求要考音乐班,因为家里附近都没有专门招收国乐专长的音乐班,所以他跑到基隆高中去考音乐班,后来果然高分考上,虽然基隆高中的音乐班国乐专长的人比较多,但人数也不到能组成国乐合奏的规模,歷年来参加学生音乐比赛都只能组成丝竹室内乐参赛。」
  古媺霓忍不住问:「国乐合奏跟丝竹室内乐有什么区别啊?」
  林乘道忽然意识到自己是在跟一个初学者说故事,随即解释说:「国乐合奏是乐团成员在20人以上的国乐团,可以有指挥;丝竹室内乐是乐团成员在15人以下的国乐团,不能有指挥。」
  古媺霓点点头,林乘道继续往下说:「我朋友暗自下定决心,一定要在高中三年内筹组一次大团参加国乐合奏A组比赛,啊,你应该不知道什么是A、B组吧,是这样,全国学生音乐比赛有分成科班生跟非科班生比赛,科班生就是音乐班、音乐系这种专门学音乐的,属于A组;非科班生就是不是音乐班、音乐系的其他学生,属于B组。这很好理解吧?如果不把科班生跟非科班生分开,那就不用比了,所有名次都给科班生拿去了,根本不公平,对吧?」
  「下了这个决心后,我朋友在高二时第一次招集有志一同的伙伴,虽然国乐专长的同学,包含学长姐跟学弟妹都有意愿,但总人数也只有16人,他硬着头皮去拜託班上几个学大提琴的同学,来当低音部凑数,好不容易凑齐20个人……」
  古媺霓又忍不住打断:「等等,大提琴?不是参加国乐合奏吗?」
  林乘道笑着说:「很怪吧?但现在的国乐合奏确实是用大提琴来权充低音部乐器,因为原本低音部用的革胡要用蟒蛇皮来製作,为了保护生态,现在都改用大提琴来取代了,等你之后参加团练就知道了。」
  「虽然人数勉强凑齐了,到了选曲又出现了衝突,有些乐器碰巧就是没人学,不管选哪首曲子,总是会有某些乐器的人数超过编制,尤其以二胡跟笛子最严重,因为学这两种乐器的人最多,我朋友当时自詡演奏笛子的实力全校第一,自然不可能为了参加比赛而改学其他乐器,其他人也因为自尊因素,没人愿意为了团体而牺牲个人。你想想看嘛,大家都是在音乐班里,拚命练习自己的乐器,比赛的时候反而不能用自己擅长的乐器,而要演奏一种初学的乐器,谁会接受?最后就在我朋友调停无效的情况下,这次的参赛宣告无疾而终。」
  「到了我朋友高三那年,因为是学校最高年级了,这次的调停比较成功,好不容易劝说几个高一的学弟妹改乐器,人数也凑齐了,曲目也选好了,练习都上轨道了,就在我朋友认为这次终于可以实现梦想时,他一个学大提琴的同学无预警宣布退出,当时就剩两週就要比赛了,这个退出的人还是我朋友交情很要好的朋友,我朋友一直不断追问他原因,但他始终没有说明,只是说不能跟他去比赛了。接着其他学大提琴来凑数的同学一一退出,终于人数掉到20人以下,我朋友急着去劝说其他学大提琴的同学跟学弟妹,但是没有人愿意顶替出赛,最后就在比赛前2天,放弃了这次参赛。」
  「后来我朋友才知道,比赛当天刚好跟一个管弦乐比赛撞期,他的那个朋友同时在准备两边的比赛,没注意到比赛日期刚好是同一天,还帮忙招募学大提琴同学去帮我朋友助阵,最后面临要二选一时,他也很挣扎,但毕竟国乐这边只是来助阵的,管弦乐比赛才是关乎他们未来出路的比赛,所有来助阵的人都在观望他的那个朋友,他的那个朋友只好选择退出,最终造成了这次参赛再次失败。」
  「我朋友从此心灰意冷,大学也不想考音乐系了,转而参加分科测试,考上了……考上了不错的学校……所以,你为了顾全大局,自愿牺牲,我觉得是很高的情操,我……那个……」
  古媺霓听到林乘道当面称讚自己,有点不好意思:「我没那么伟大啦,就只是想要偷玩一下琴竹,碰巧被那个学长撞见而已,然后就被误会是想学扬琴,然后就误打误撞学了而已,要不是小乌龟跟我说其中的秘辛,我也不知道我学个扬琴牵涉到这么多学长姐的爱恨情仇,你不觉得这像在演偶像剧吗?」
  林乘道嗤之以鼻:「偶像剧?肥皂剧吧,那些人的毛病这么多,能演得了偶像剧吗?」古媺霓一听,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林乘道清了清喉咙,正经地说:「所以,你就安心地去学扬琴吧,往后如果想学笛子,随时来跟我说,我挤也会挤出时间来教你。」
  古媺霓说:「真的吗?你不会像上次一样说『你不需要跟我报备这种事情,我是你的谁吗?』」古媺霓故意学林乘道冷冰冰的口吻说,让林乘道恨不得挖个洞躲进去。
  林乘道避开古媺霓的目光:「我是你的……学长啦,下次想学笛子来找我就对了,如果连学笛子都要找别人的话……」
  古媺霓连忙打断:「学笛子的话一定只找你,到时候你可别说没时间,来打勾勾。」古媺霓伸出右手小指在林乘道面前微微晃着。
  林乘道对于这种幼稚的行径有点抗拒:「就说了我挤也会挤出时间来教你的嘛,这么不信任我吗?」
  古媺霓不肯接受,半是撒娇、半是强迫地说:「打勾勾才有效力,快点!」林乘道无奈,只能伸出右手小指勾住古媺霓的小指,古媺霓把小指勾住后,拇指按上林乘道的拇指:「打勾勾,盖印章,谁反悔谁是小狗!你都没有说,是不是想反悔?再一次!」
  林乘道突然发现古媺霓幼稚得很认真,只好苦笑着重新跟她拉勾,跟着她一起说:「打勾勾,盖印章,谁反悔谁是小狗!」两人相视而笑,感觉关係又更加亲近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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