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6章

  “对了,”他顿了一下,“开庭后,我会去做证人。”
  “希望你能活到那时候。”
  “不!不!!”绝望的吼叫在背后响起,伴以□□与钢铁相撞的声音,力度之大,令地面都有了微微的震颤。
  詹云逸没有回头,他走在明亮的灯光下,背挺得笔直。
  他越走越远,越走越快,离开警局后,他开始跑了起来。
  夜色明媚,一轮圆月高悬。
  唯有微风拂面,万里无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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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回,不只是快进了,天地万物都因极速压缩而开始旋转。除却没有把人也转成陀螺外,这几乎就是一次副本间的传送。
  桂花香扑鼻,风吹树林,或黄或绿的叶片在丛中莎莎作响,偶有几片飘落,如蝴蝶蹁跹。
  眼前是林立的墓碑,统一的制式下,各家的坟前皆树立着终年苍翠的柏树,再往下看,碑前的狭窄空地上却是各有不同。
  十月光景,并非扫墓的时节。偌大的墓园里空空荡荡,秦光霁只看到在远处,一个熟悉的身影静静地站着,手中捧着一束火红的鲜花。
  是詹云逸。
  他向他走去,穿过无数个墓碑、无数个名字。
  詹云逸所站的位置已是墓园的角落,越走进,墓碑上的卒年就越晚。
  詹云逸并没有第一时间招呼秦光霁,而是蹲下来,仔仔细细地擦拭墓碑。
  他描摹着上头的文字,一撇一捺,都是同样的轻柔,一如过去,墓碑那头的妈妈在早晨擦拭他朦胧的睡颜。
  “什么时候迁来的?”秦光霁轻声问道。詹黎死在异国他乡,她的骨灰被陶德寄放在教堂里。但这里,是他们的祖国,她的家乡。
  “两年前,”詹云逸答道,“陶德自杀后不久。”
  “她一辈子漂泊在外,如今,总该落叶归根了。”
  他将墓碑和下方的台阶擦拭得一尘不染,然后才小心翼翼地将花束放下,俯下身去,轻吻碑文。
  “学长,”詹云逸直起腰,直视秦光霁的眼睛,“我记得你也是在这里出生的吧?”
  听他突然问起这个,秦光霁内心莫名一紧,迟疑一瞬才回答道:“是。”
  詹云逸勾起嘴角,眼里却并无笑意:“你不是他。”
  “他在这里长大,但并不出生在这儿。”
  秦光霁瞳孔登时紧缩,立刻明白对方是在试探。他下意识地后退一步,手中金光乍起,本能的防御机制正在奏效。
  然而下一秒,詹云逸便收起了那副疏远的表情,报以温和一笑。
  “不用那么紧张,”詹云逸说道,“我早就知道了。”
  “你们确实很像,但我分得清。”
  “什么时候发现的?”秦光霁问道。
  詹云逸低头挑走被风吹到领口的落叶,轻松答道:“五年前,你让我最后一次见到妈妈的时候。”
  “还记得吗,”他凝望着秦光霁的眼睛,“那副挂在他房间里的画。”
  “我第一次去他家时,他就向我介绍过那个名字。”
  “他告诉我,”他说得认真,话中带着怀念,“那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从未料想过的答案,竟使秦光霁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
  他们不曾相见,他也完全不认识这位平行世界的自己,于对方而言,为什么秦光霁这个名字会有如此分量呢?
  “看来,”詹云逸读出了秦光霁的沉思,不自觉地压低了声音,“你们之间的关系比我想的要更复杂些。”
  “不提这些,”秦光霁摇摇头,将疑惑抛诸脑后,只专注于面前人,“你过得好吗?”
  “当然。”詹云逸答得自信。
  ……
  不久后,镇上的奶茶店。
  詹云逸捧着两杯奶茶,大口大口嘬着里头的珍珠和奶冻,幸福感无需言语也能轻易流露,生动的表情尽显开朗。
  之后的时间里,詹云逸向秦光霁讲述了自己近几年的经历。
  陶德和莉莉的案子开庭时,他已在国外读书。他特地飞回去,作为证人亲眼见证了两人的命运。
  陶德身上因过敏而产生的溃烂大部分都已结痂,但符咒纹身仍旧清晰,还有一些新鲜的伤口,大概是他崩溃时自己拿手挠的,看着倒是挺吓人。
  他整个人完全垮了,赘肉消失后,浑身的皮都松垮下来,活像个面粉口袋。
  大约是已经认命,他很平静地接受了自己的判决,倒是莉莉,几度想要狡辩,但最后也没逃过审判。
  入狱两年后,陶德在狱中自杀,据说是用床单上吊,死状凄惨。
  莉莉则一直被吸.毒的后遗症折磨,不知现在是否还活着。
  詹云逸申请的是直博项目,导师人不错,学业虽然辛苦,但每月工资和项目酬劳给的都不少,詹云逸也因此攒下了给妈妈买墓地的钱。
  不出意外的话,詹云逸明年就能毕业了,他想留在国内,在离妈妈家乡最近的地方,这样,他就能陪着她了。
  提及过去,他的表情显得很复杂。
  “想要忘记那些事情的确很难,”他捧着奶茶,看向窗外,“但我相信,总有一天我会彻底走出去。”
  “就像这街边的风,天上的云。我们是自由的。”
  第233章 逗小猴开心-冰淇淋(1)
  灯光骤然亮起,刺眼的白光逼得人睁不开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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