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2章

  季疏礼从还没这么做过,从没触碰过乔谅之外另一个同性的…
  原来是这样的感觉。
  好奇怪。
  太奇怪了。
  季疏礼耳廓不受控制地发烫,勉强维持稳定的表情。
  他金色的眼眸温和威严,凝固一般从下面看到上面,看到乔谅陷进混沌的热浪中,只半睁着眼睛在觑他。
  如冰似雪、危险又凛冽的锋利感被消减。
  仍然浓墨重彩,发丝湿濡。
  晃动的黑发下是微蹙的失神眉眼,像是被湿重闷热的雾气打湿。泪痣都带着阴湿暗沉的色.气。一双眼睛静而沉寂地看着他。
  浓烈的冲击人大脑的颜色让季疏礼头脑都震了下。
  …乔谅。
  他的好孩子,还在看他,似乎在等他继续。
  季疏礼后背发僵。
  ……没关系。
  没关系,没关系,没关系。
  乔谅是认错了人,所以才这么做,这不是孩子的错。
  何况,帮助好孩子是正常的。
  没关系,没关系。
  都已经碰到了,再稍微做多一点,也没关系。
  季疏礼没有太多经验,小心翼翼。
  后车厢的空间中,燥闷的空气无法流淌,声音逼仄地挤进耳朵里。季疏礼仰起头闭上眼睛,不去看不去想,把自己当一件工具。
  “铃铃——”
  电话的响声却瞬间把他从某种深渊中惊醒。
  季疏礼猛地回过神。
  他在做什么?
  他低头看,眼花缭乱。
  接通电话,对面是多年朋友在笑着打趣,“听说你最近养了个好孩子。”
  季疏礼被这通电话提醒了身份。
  连带窒闷急促的呼吸,也吞咽回了肚子里。
  在混沌带着酒味的燥热空气里,乔谅和他交颈相靠,贴在他耳边的呼吸湿热模糊,低迷发颤不稳定。
  汗水从额角滑落,冷冰冰地往下坠。
  季疏礼才意识到。
  这样做,是错误的,是骇人听闻的,是有违伦常的。
  他们不可以。
  他沙哑着嗓子,薄唇翕张,回应电话里的老朋友:“是的。”
  深邃的金眸正直直看着他的孩子,酒精效果让季疏礼从现在的乔谅身上看到两分青涩的影子。
  是错的。
  是不可以的。
  这是……
  他的……
  “好孩子。”
  季疏礼低下头,看着两个人相触的部位。他青筋暴起的手克制着力度,亲.密触碰的发烫部位。
  心脏狂跳,理智让他感到窒息。
  他语速平缓镇定。
  但他的老朋友,却很轻易能听出,季疏礼嗓音中失控的部分。
  起码,现在他绝不冷静。
  季疏礼:“我很喜欢他……欣赏他、认可他、心疼他。”
  属于成熟男人的、粗糙宽大的手掌,带着常年书写的薄茧。
  “从很早以前开始,我就想他变成我的孩子。”
  这么说的人,在这通电话打来之前,正摩挲着年轻人的…
  空气潮湿、闷热、黏腻。
  乔谅一只骨节分明白皙的手指正抓住他的小臂。
  季疏礼镜片后儒雅锐利的双眼僵滞抬起,看着乔谅,轻轻说。
  “现在……终于如愿了。”
  是错的。
  是不应该的。
  但是也没有办法,只做到一半,就让孩子这样难受下去。
  他听完好友的寒暄打趣,挂掉电话。空闲的手修长又带着薄茧,触到乔谅的脸颊。
  乔谅仰着头,黑发白肤又透出危险的昳丽感,潮湿,狼狈,锋利。眼神空空地看着他,嘴唇微张,呼吸急促。
  一种隐秘的,蛰伏着的惊惧,在空气中流动。
  季疏礼在短暂的清醒之后感到干渴的燥热。
  季疏礼皱眉想,就这一次。
  父亲帮孩子而已,这很正常。
  只此一次。
  他会不带情绪地应对。
  用研究课题一样认真、平静、严谨的态度,看待现在的乔谅。
  ……
  夜晚的窗户忠诚得像是面镜子,诚实地映照着车厢内的情景。
  季疏礼镜片上都是白色。
  他摘下眼镜,深邃英俊的脸孔抬起,静静观察乔谅的情况。
  他的孩子昏沉地歪头睡过去了。
  这个认知让季疏礼松了口气。
  他原本一直在担心,乔谅如果半途清醒,他应该怎么解释。
  他伸手按住乔谅的胸口,感受了一下逐渐平稳的心跳和温度,确定乔谅的状态已经逐步恢复正常,才略感时间过得缓慢艰难,捏着眼镜框的手轻微发颤,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
  终于结束了。
  不必再想了。
  夜晚的冷风不间断地吹进车厢里。
  深夜通往宅院的道路上荒无人烟,只有惨淡的光线,从车窗上窄窄的缝隙里流淌进来。
  季疏礼转头看向车窗。
  白色的液体,溅在男人硬朗分明的脸颊、下颚线,甚至顺着嘴唇脖颈,划过喉结。
  “……”
  燥闷的空气中,季疏礼什么都没说。
  骨节分明的手指揩过脸颊,心脏痉挛着,平静垂眼注视着这样的痕迹。
  是他亲手让孩子..的证明。
  意识到这一点,季疏礼手指颤动了下,感到无法用言语形容的复杂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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