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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

  姚雁兰眼神复杂,欲言又止,后来到底还是什么都没有说,低头从包里取出一份协议,连带着钢笔推到她面前。
  许栀诧异地看了眼,才发现这是份赠予协议,细读下来才懂这份协议的含金量。
  上面清晰写了她将自己名下三分之一的房产包括众达5%的股份赠予她,她只需要动动手指签署下来,就能摇身一变成为亿万富翁。
  但是她拒绝了,将钢笔压在协议上原封不动地还给她。
  姚雁兰的眼神有些忧伤:“真的要跟我断绝关系?”
  许栀摇了摇头:“只是不太适合。”
  从前知无不言如今只剩下两两相望,好像变成了两个许久未见的陌生故人。
  姚雁兰后来也不再勉强,亲送她到门口。
  许栀到底还是没有那么狠心,临下台阶时回身抱了她一下:“要注意身体。”
  姚雁兰哽了一下,千万情绪涌上心头,可到底是什么都没有说。
  她就站在台阶上,眼睁睁望着她一步步走远。
  其实这份赠予协议也是为了弥补她内心的歉疚,就在三天前,她知道了南希不是她女儿的事。
  书房里,她拿着两份亲子鉴定报告放在费璞存的办公桌上,质问他为什么要骗她。
  费璞存寡淡地点了一根烟,没看她:“老吴告诉你的?”
  老吴是当年给她和费南希做亲子鉴定报告的人。
  也是他授意的。
  一切是为了让这件事尘埃落定,安抚她的情绪。
  “……我的亲女儿呢?”姚雁兰盯着他,好像第一天才认识这个人。
  一开始他不想回答,后来被她逼急了才告诉她真相,原来她的亲生女儿早在二十多年前就过世了。
  当时许家抱错后没有妥善照顾,孩子因病过世了,为了怕他们怪罪才把费南希塞给他们。
  “所以,为了不让我闹事你就将错就错?”姚雁兰笑了一下,似乎是觉得荒诞,也觉得不可思议。
  “你当时身体那么差,我也不敢告诉你真相。”
  “我现在就能承受了?!”
  费璞存眼底掠过一丝不耐烦,叫来胡祁山:“夫人病了,让她回去好好休息。”
  -
  费南舟南下的前一天,谢成安约他出来吃饭,算是替他践行。
  北京的冬天没有南方那样的温情,雪粒子飘洒着、挥扬着,像粗粝的泥沙。他们沿着湖岸边并肩走了会儿,脸上吹得干燥又生疼。
  后海南岸,湖面上结了大片大片的冰,五六行人在冰面上滑行嬉戏,桥面上明晃晃还搁着“冰薄危险”的字样。
  谢成安在桥上驻足看了会儿,笑着说小时候他们也常来这边。
  那时候,他们像大多数这个年纪的孩子一样调皮,屡教不改,有一次他不慎掉入个冰窟窿里,还是费南舟拽他上来的。
  “救命大恩,没齿难忘。到了那边记得照顾好自己,有事儿别一个人扛着。”谢成安深深地望了他一眼。
  费南舟颔首说:“一定。”
  谢成安失笑着摇摇头:“你答应得这样爽快,我心里反而担心。”
  北风凛凛吹在面上,费南舟无言地笑了笑。
  快到正午,来往人群逐渐密集,谢成安看过表后提议去岸边一家涮店吃羊肉,费南舟欣然应允。
  下桥时迎面擦过两个女孩子,一人肩膀撞到了他,失手掉落一枚发卡。
  费南舟下意识将之拾起,回头唤住人,一出口声音已经卡在了那边。
  谢成安的脸色也变了,女孩背影过于熟悉。
  对方闻声回头时,却是张全然陌生的脸孔,急匆匆小跑着过来接过了发卡,离开时还频频回首看他,脸颊染着一抹薄红。
  费南舟已经转身,两人一道下了桥,谢成安侧头看一眼他漠然失神的表情,噙一丝笑:“你就是被她拿捏的命。”
  费南舟知道他说的是什么,应和地笑一下,没答。
  这个笑容看似凉薄实则勉强,好像下一秒就要消散在风里。
  “……想哭就哭吧,这里没有别人。”谢成安道。
  费南舟都笑了:“我会这么没有出息?”
  谢成安沉默了良久:“其实你也不要怪她,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爱情不是唯一必然的选项。人的一生,事业、亲情、家庭……孰轻孰重很难说清,没有十全十美的,总要有所取舍。”
  “我没有怪她。”他抬头眺望一眼,暖阳静静洒在湖面上,却已经空荡荡的没有了人声。
  深吸一口气,胸腔里好似被冰凉的空气填满。
  世界如此寂静,再听不到别的声音。
  许久许久,他自己的声音才在耳畔响起:“可以理解,但不能原谅。”
  如果命中有劫难,这就是他迟到的红尘。
  茫茫宿命里,这世上再也不会有这样一个人,伤他至深,痛彻入骨。
  第43章
  那之后的两年,许栀和费南舟的生活就没有什么交集了。
  一个在京城打拼,一个远在南京开拓,她只有偶尔加班到很晚的时候才会想起他。
  沐瑶和谢成安分分合合,兜兜转转又搅合在了一起。
  她时常跟她吐槽,说自己毫无节操,每次一看到他那张婊-子脸对她笑就一点原则都没有了,真该死啊。
  许栀举着手里的啤酒笑着跟她碰杯,以过来人的口吻宽慰她:“船到桥头自然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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