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无声的对峙在两人间形成。
气氛紧张到不远处的司机都屏住呼吸,根本不敢上前劝诫。
许栀真难以理解他怎么就能这么理直气壮的:“那不是你的屋子吗?一定要我说得那么明白?!”
“你的意思是我陷害你,再大费周章推掉一个重要会议过来保释你?”他认命地点着头,继续跨步往上,“真有意思,有意思得很呐。”
“那不是你的屋子?!你别告诉我你不知情?”
他横眉冷对,目光如炬:“我屋子几十栋几百栋都扔给手底下的人打理,什么都要我管,我闲得生花儿啊?!”
许栀还是不相信有这么巧合的事,皮笑肉不笑的:“那你干嘛来保释我?”
“是!我多管闲事了,没人保释你我大老远的跑来犯贱!”他驻足,手指点在胸口,“我犯贱行了吧?”
“我告诉你许栀,我要是想整你们,我犯不着这么大费周章的!”
他边说边跨步往上走,不刻两人就一前一后到了山坡上。
夕阳已经落山,天边只有一抹余晖。
许栀冷笑连连,将他上下打量:“我一直都觉得,你这人虽然霸道但不至于做这么下作的事情。”
费南舟也笑,都懒得解释了,反正在她看来都是狡辩:“行吧,许大小姐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
“怎么我说的不对吗?不对你可以直说啊,我哪儿说的不对?”许栀失望至极,“之前你故意挖坑坑商修平,我当是商场策略,没想到私事上也这么无所不用其极。”
“商修平又是什么好东西吗?他没坑过我?礼尚往来倒成了我的不是了?”费南舟又笑了笑,逼近她两步,慢悠悠的:“你心里都给我定罪了,还让我解释什么啊?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吧。”
他微微抬着下颌,双手一展,“我就是卑鄙无耻下作,满意了吗?”
许栀血气上涌,忍无可忍,转身就走。
懒得再跟这个家伙多说一句。
费南舟死死盯着她头也不回的背影,眼底布满血丝。半晌,他猛地将手里外套掼到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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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栀回去就后悔了,觉得自己太冲动了,不应该那么说他。
当时完全是意气上头,事后回想起来觉得他不会那样做,或者说根本没必要。
他这人自视甚高,不会做这么下作的事情。
他也从来没把段宏当竞争对手过。
之前看见她和段宏在一起也只是一笑置之,顶多冷笑一声,哪里会这么大费周章设这种没什么用的局?
他做事很少意气用事,必然有一个既定的目的要去达成。
把她和段宏关进去几个小时,不痛不痒的这种事儿他不会干,没意义。
许栀在窗外辗转反侧,怎么都睡不着。
窗外月色凄清,半残的一轮悬挂在黑沉沉的树梢上,那晚,她视野里的天空都是青灰色的。
好几次,她拿出手机想打个电话或者发条短信跟他道歉,到底还是作罢。
她又想起了那日去俱乐部时听到的闲话,说者就算无心,也如一把尖刀狠狠扎在她的心口上。
既然决定要离开了就彻底一点。
他要恨她就恨她好了,反正以后也不会再见面了。
她虽然不是什么天纵奇才,但适应力很强,做什么都能快速上手,她相信自己到哪儿都能混得很好。换个环境,就不会再想到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儿了,对大家都好。
许栀深吸一口气,抱着抱枕终于闭上了眼睛。
最近压力太大,心里又烦,睡觉都要靠吃安眠药。
这日本来也想吞一片,手都摸上瓶子了,忽然想起费南舟说不许她吃安眠药,咬咬牙又忍住了。
夜色逐渐深沉,她在不断的数绵羊中,终于睡了过去。
之后几天风平浪静。
两个礼拜后,许栀的签证也下来了。
一切顺利到有些出乎她的意料。
可不知道为什么,她心里总有种不祥的预感。
她觉得自己可能想多了。
这日阳光正好,天高云淡,她去商场给自己买了两件新衣服。
北京春季气温还不稳定,乍暖还寒,前两天刚刚回温这日又好似到了凛冬。
许栀穿过街道,快步朝对面的另一家商场而去。
到了十字路口,她停下来等红绿灯。
迎面一辆京a8的宾利经过,她心里一悸,本能地站直了。
定睛一看,原来只是车牌相似罢了。
许栀又松懈下来,觉得自己简直像惊弓之鸟似的。
他应该不会再出现了,以他的高傲自持,被她接二连三地下面子,不找她麻烦都算是有涵养的了。
许栀觉得自己有时候有点矫情,他步步紧逼的时候觉得害怕,他不搭理她她又觉得失落。确实是要快点出国,她太留恋这个男人了。
礼拜天她去戒台寺上了一次香,结果不知道得罪了哪路神仙,那香一断断三根。
迷信的许栀觉得这不是一个好兆头,加上做了亏心事,她请大师给她占了两卦。大师看着仙风道骨,一开口就要香油钱,还说心诚则灵。
许栀瞅着他腹诽,原来给香油钱就叫心城啊。
她劈手夺过自己的签说自己平日积德行善,相信老天爷不会跟她过不去的,转身就走。但路上到底还是惴惴,又在山脚下偷偷买了两个辟邪香包来驱邪,打算回去后挂到床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