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皇帝老早就看她不顺眼,她一出事,恐怕巴不得她死在外面,当然是能不管就不管喽。
  她自入京一直住在皇后宫中,辛皇后为人公正,也可能是出于责任,总得做些面子功夫,大力搜寻她的踪迹也是正常。
  她看不懂的,也只有谢端月了。
  当初自己逃跑的时候,她不顾安危硬是要从马车里伸出个脑袋盯着自己,现在自己跑了,又宁愿惹怒皇帝也要抓自己回去,她这究竟是什么心理?
  武神音仔细回想起来,除了张收玉的事情,跟谢端月还有什么深仇大恨吗?哪里就让她这么拼?
  答案无疑是否定的。
  不过想想也有些说不通,谢端月要是恨不得置她于死地,直接向皇帝告发自己是逃跑得不就行了吗?
  那样自己就会由受害贵女变成在逃犯人,这不应该更如她的意吗?
  真是女人心海底针,要是每个人都想花燃谷藕生这样多好,没一点儿心眼子,什么都写在脸上,这天下会少多少勾心斗角的事情。
  可惜那是万万不可能的,就算武神音,也从不肯将心事轻易示人呢。
  谷藕生还要说话,阮嘉薇搬出谢濯吓唬她道,“你再敢乱说,我就去告诉殿下,让你回家去,省的你天天顽皮惹得武娘子不高兴。”
  谷藕生瘪嘴,小声抱怨了一句,“我哪里有惹得武娘子不高兴了。”
  之后到底没再说什么,一张嘴只用来吃饭再无多话。
  昨日谢濯刚说过,近几日有事再忙应该不会再来,武神音有些许遗憾,但也并不十分懊恼。
  她现在最重要的是养伤,男人倒在其次。
  只是没想到,谢濯昨日刚说不来了,今日又来了。
  乍一见他出现在房内,武神音还有些神思恍惚,暗忖自己也没有思念到神魂颠倒的地步,怎么就出现幻觉了?
  直到谢濯开口说话,她才惊觉眼前人并非虚影。
  谢濯面上有几分踌躇:“怎么发起呆来?”
  他说话又轻又缓,像是吹面不寒的杨柳风,武神音回过神来,心里突然有几分促狭。
  呵,口是心非的男人,喜欢她就直说好了,何必拐弯抹角天天找些什么借口来看她呢?
  她含笑望着谢濯,语气带着欣喜和故作俏皮,“我本来还以为殿下今日不会来了,没想到您却又来了,一时没反应过来也是有的。”
  她突然想起那日听到谷藕生说,谢濯会特意换身衣服再过来找她,不知道今日是不是也是这样呢?
  “殿下今日来见我,又为的是什么事情呢?”
  谢濯些微语塞,侧过头去,脸上不自在的神色很是明显。
  如果花燃在这儿就好了,她之前还言之凿凿说是自己自作多情,真该让她睁开眼看看,就这个反应,谢濯能对她没意思吗?
  良久,谢濯才道,“怕你有伤在身,胡思乱想,所以想来看看你。”
  武神音的确会胡思乱想,只不过她胡思乱想的方向嘛……
  她此刻已经完全将谢濯当成自己的囊中之物,看向他的目光也不再如往常一般顾忌着身份礼仪。
  他就像是春水上残留的一抹雪,美则美矣,当一国储君实在是太窝囊了。
  不过两口子有本事的人有一个就行了,武神音觉得自己很有本事,如果谢濯能安心跟她过日子,到那时候,自己可是皇太女,谁还能欺负他呢?
  武神音觉得没有再装的必要,还不如挑明了,反正谢濯喜欢她,她也挺喜欢谢濯的,两人现在就在一起得了。
  这样等永安郡主打过来,东宫还是她这个皇太女的地盘,他连搬家都不用了。
  所以,她开门见山道,“是吗?原来殿下只是担心我的伤啊。我还以为殿下是想来见我呢。原来是我自作多情了。”
  谢濯先是一怔,不可置信一般抬头看眼前人一眼,脸红了个彻底。
  他大概从来没想过武神音会如此大胆。
  看他支支吾吾好久,武神音决定再主动一点,要是靠他这别扭的劲儿,估计没有个三年五载自己都不能亲一口。
  她笑着逼问道:“殿下怎么不说话?该不会真的被我说中了,送东西担心伤口都是假的,只是特意找个由头来见我吧?”
  谢濯道:“别说了。”
  不得不说,他这个窝囊太子做久了,还真不懂人心。
  他越是做出来这样一副可怜姿态,武神音就越想欺负他,越不会放过他。
  “为什么不能说?我生的愚笨,不懂那些弯弯绕绕,凡是心中所想,只会用嘴巴说出来。我能感觉到,殿下你也心悦我,我们这叫两情相悦,有何不可说呢?”
  谢濯喃喃道:“两情相悦?”
  武神音道:“对啊,就是两情相悦。”
  谢濯望着她,想说什么,又忍住了,飞快摇摇头。
  武神音好奇道:“殿下这是什么意思?喜不喜欢,不就几个字的事情吗?有什么好难为情的吗?”
  正好外间传来一声响动,估计是谷藕生这个不靠谱的又砸了什么东西,武神音都快习惯了,并不多大反应。
  但是谢濯梦中惊醒一般,转身就要落荒而逃。
  武神音怎么可能让他逃,眼疾手快扯住他的衣袖不松手,“我和殿下的事情还没有理论清楚,怎么就要走?”
  谢濯顾忌着她身上的伤口,不敢强行扯开,只能红着脸跟她理论,“你先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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