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5章

  王引智喝醉了酒,拉着邓蝶的手含泪诉说起来。
  “寒窗苦读这么多年,我、家中老母还有蝶儿总算是熬出头了啊!”
  有的世家子为了争权夺势、谋取大业读书科举,而王引智的愿望一直只是回报家人,为全家拼出一个小小的官职。
  他没有远大的志向,但会是一位很好的父母官。
  秋华年和杜云瑟对视一眼,拉着杜云瑟回到他们自己住的正房。
  星觅送来洗漱的水,柏泉烧热了火盆,洗漱过后,秋华年扑进杜云瑟怀里,摸了摸他眼下的乌青。
  就算学富五车,胸有成竹,“狭小号房九日游”给身体带来的伤害也是实打实无法抵消的。
  秋华年心疼地嘟囔,“科举的号房也太反人性了,我以后如果说话管用,迟早给它改了。”
  这般大逆不道的话,也只敢在夜深人静的被窝里说一说。
  杜云瑟没有觉得秋华年的话多么僭越,也没说科举自古如此,他握着秋华年的手,亲了亲怀里人发热的手心。
  小夫郎不仅手心是热的,从声音到语气到整个人都是暖呼呼的,让杜云瑟的心柔软地一塌糊涂。
  不知是谁先开得头,吻的范围从手心扩大到眉梢鼻尖、柔软的唇瓣、性感的喉结……床榻上的一双人迫不及待般黏黏糊糊地亲吻对方,寂静的房间里,只有衣物窸窸窣窣的声音。
  秋华年本来担心杜云瑟刚考完会试太累,还打算让他休息几天再办“正事”,可头一旦开了,已经忍耐了许多天的杜云瑟根本没有停下的打算。
  事实证明,杜云瑟的体力条和脆皮小夫郎完全不在一个层级,哪怕刚考完九天的会试,也弄得秋华年食髓知味又告饶连连。
  一个多时辰后,杜云瑟才下床取来在火盆边上热着的大壶和布巾,帮秋华年擦洗身体。
  他低头吻了吻秋华年的耳廓,安慰道,“华哥儿不是说明日要一起出门看宅子吗?今夜克制一些,先到这里吧。”
  “……”
  秋华年把脸埋进枕头,拖着酸痛的身体哼哼。
  他很想反问“你管这叫克制?”,但理智告诫他没有说出口,不然明日的看宅子日程八成要泡汤了。
  第119章 看宅子
  第二日秋华年醒来时太阳已经很高了,不知究竟是他适应了,还是杜云瑟果真克制了,起床的时候他没有明显的不适感,反而因为睡足了觉神清气爽。
  院子里静悄悄的,王引智和邓蝶出门游京城去了。
  原本王引智家攒的钱只勉强够他进京赶考,但节省下房租,再加上去年冬天秋华年买熏鱼方子给的二十两银子后,这钱就有富余了。
  王引智觉得自己很有希望考中进士,心中舒畅,今早起来带着邓蝶出门游玩补偿发妻去了。
  杜云瑟和秋华年收拾了一下,也出了门。
  今日时间宽松,他们决定外出找一家食肆好好吃一顿,再去看宅子。
  柏泉知道一家位于南熏坊的非常有名的鱼鲜食肆,推荐主家去尝尝。
  几人赶着马车从东城前往中城,路过在南熏坊边上的明照坊时,杜云瑟突然叫柏泉停下马车。
  “云瑟,怎么了?”
  杜云瑟掀起车帘,指向不远处的一条小巷,那里隐约可以看见一座小小的宅院,宅院门口有禁军把守。
  “那里是我恩师的住处。”
  秋华年一愣,“文先生就在里面?”
  他知道杜云瑟的恩师文晖阳仍被软禁在京中,不过不知道具体关在哪里,被皇上亲自下旨软禁的人,没人敢明目张胆地去探望。
  秋华年握住杜云瑟的手,“文先生不是为太子说话被软禁的吗?太子已经解了禁足,文先生迟早也能出来的。”
  杜云瑟低低嗯了一声,“殿试之后的传胪大典,我会在面试时为师长求情。”
  秋华年没有问杜云瑟有几分把握,只是笑着说了声好。
  杜云瑟是一个不常将情感表露出来的人,在这些方面一向寡言,但秋华年知道文晖阳在他心中的分量。
  杜云瑟少小离家,父亲早逝,人生接近一半的时间跟随恩师在外游学,文晖阳在他心中亦师亦父,如同亲人一般。
  “文先生不是当代大儒吗,怎么宅邸如此小?”
  “老师性子如闲云野鹤,不喜攀交,也不懂如何积攒钱财,还时常仗义疏财,手里从没有过能在京中买一座宅子的银钱。”杜云瑟语气有些微妙,“如今住的这座一进小院,还是二十二年前他考中状元时圣上赏的。”
  状元赏赐里照常论是没有宅子的,但文晖阳当时实在是太穷了,被授予翰林院修撰一职时,直接开口问当时刚登基第一次开恩科的元化帝自己能不能背着包裹直接住进翰林院,吓得被元化帝杀兄杀弟行为震慑的大臣们心有戚戚。
  元化帝倒是没把这个自己刚点的状元郎拖出去打死,确认过文晖阳确实这么穷后,挥手随便赏了个小院,把爱卿塞了进去。
  要不然以文晖阳的经济能力,恐怕这辈子都买不起中城区明照坊的宅子。
  明照坊虽然不如南熏坊离皇城和六部等官署近,但也位于中城区,紧挨着南熏坊,这地方一座一进的小院,多少值个二三百两银子。
  不过文晖阳从元化帝手里讨了座宅院后,只住了十年,就辞去官职包裹一背四处游学去了,每隔几年才回京城一趟,直到三年前冬天被元化帝降罪,才重新被长期地软禁在了这座小院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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