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洛禾瞎想之时,那边已经分出了胜负,姬姌一掌挡住了楼阙归的招式,反将楼阙归擒住,楼阙归甘拜下风。
姬姌走到洛禾身边坐下,她拿起洛禾方才收好的酒壶给自己倒了一杯,又给楼阙归添了一杯,两人酒杯相碰,只道痛快。
楼阙归躺倒在草地之上:姌公主果然好本事,现在我是相信那日洛女公子说的话了。
你早该相信。姬姌轻哼一声,方才酣畅淋漓,此刻她丝毫不顾形象的往后面一靠,刚好靠在洛禾身上,姬姌举起酒壶:说来自我离开洛阳起,今日是最痛快的一次。
楼阙归道:如你所言,你杀那太子衍就不痛快了?
姬姌缓缓的摇头:那不一样。
那日虽痛快,却觉前途无光,忧心忡忡,今日对打,她心中多余情绪全部抛却,只看的见眼前之人,也不多想未来,就只是单纯的切磋发泄。
这份情绪楼阙归并不明白,他道:你说不同那便不同吧,能结交你二人,是我之幸,方才说了那么多,还未感谢洛女公子前几日的照顾。
洛禾身上承载了姬姌的重量,心中也载着姬姌,闻言只是道:不必感谢,你要是死了,我们岂不是白费功夫。
楼阙归听着洛禾的客气话,心头隐约有些不满:就只有此原因吗?
洛禾看他一眼,反问道:不然?我们相识到现在不过一月,你期待还有什么?
是我唐突。楼阙归大方的承认,只是你与我姐有些相似,这才如此说。
果然,自己是被楼阙归当做了东胡那位早已逝去的公主,洛禾道:抬爱了,想来那位公主殿下也是极好的人。
楼阙归道:那是,我姐是全天下最好的人,可惜如此一人却只能早逝,上天真是不公。
洛禾道:想必她也是为了你,你日后当好这个王,她也会安心。
这话若再说下去,说的就多了,洛禾想了想,接着道:所以你今日过来,除却赔礼道歉,还有什么要说的?
楼阙归沉思了一会,他本来确实是要话要说的,但在刚才与姬姌打完之后,他却突然不想说了。
楼阙归翻了个身:不想说了,下次吧。
姬姌几乎是被洛禾半拖半抱回去的,在楼阙归说完之后,两人又相继喝完了那壶酒,之后楼阙归又喊人送了几壶,对月当饮好不痛快。
直到最后就连洛禾也觉得不太好,但是她又不好阻拦,想来姬姌打的痛快,也喝的痛快,自己没有什么理由去拦。
到了如今,除了洛禾差点没扛回来姬姌以外,其他的倒也没什么。
洛禾将姬姌放在床上,她刚准备去打点水,也为姬姌擦擦脸,谁知道姬姌拉了她一把。
这一把拽的洛禾脚下有些不稳,她一个踉跄,就朝着姬姌的方向倒去,幸好在最后一刻,洛禾手撑住了床沿,这才不至于彻底倒下去。
只是就算如此,洛禾与姬姌靠的也是很近的,姬姌的说话声快要贴在她耳边,还有那几分醉意,一同落入洛禾耳中,便让洛禾慌了神。
姬姌说:放心,我没醉,这些日子多谢你了。
洛禾脑中一片混乱,她愣愣的问:多谢什么?
姬姌闭着眼道:多谢你的照拂,也多谢你一路上为我出谋划策。
洛禾叹了一口气,怎么到了现在,这人都在感谢自己。
她贴近了姬姌一些,仿佛是趁着姬姌的这几分醉意,无法辨别自己的真情,便可以多靠近一点。
洛禾道:不谢。
姬姌轻轻嗯了一声,又道:往后,还要继续劳烦你,等这九州大同,你我心头大患解开,到那时,我肆意放马天涯,你也可以过上属于自己的好日子
姬姌还在喋喋不休的继续说,洛禾却没有继续听,她一只手轻轻的落在姬姌身上,只是就这样靠着姬姌,等姬姌说完,她才道:等到那一日,我继续跟随殿下,好不好?
殿下并没有回答,想必是真的累了,洛禾感受到姬姌的呼吸,又不甘心的问了一句:好不好,盛安?
这句好不好注定得不到回答了,洛禾再贴了一会,慢慢起身,却发现自己的衣袖被姬姌死死的拽在手里,然后她听到姬姌说。
好。
这一声好彻底在洛禾心中脑中回荡,洛禾哪里还走得了,她坐在床边,看着姬姌的睡颜,很想亲亲她。
就好像那日自己不懂事,闯入了二哥的屋中,看到二哥与那位平日里不苟言笑的谋士腻在一处一般,他们是那么亲热,仿佛恨不得将彼此刻进自己的骨血之中,然后就那么一起上天入地,再不分离。
洛禾相信人间真情,也知道真情难觅,只是自己与姬姌相处一月,这真情说来实在是有些假。
但洛禾明白,她的真心,早在很久很久以前,就系在了眼前这位殿下身上,直到芗王宫那次相见,不过是让她更加坚定而已。
而一如现在,这份真心更加刻骨,真情自然流露,成了困住洛禾的牵绊,也成了洛禾披荆斩棘的动力。
洛禾支着头依偎在姬姌身边,想来今日,她们就要这样安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