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你细细打听的话,也能知道,张家现在已经分成了三派,而张冬昀是第三派里最小的孩子,他们惯的厉害,我平时不多说,但涉及到我,我并不会站到他们那方。”
张寒策说的这些,洛璃自然略有耳闻,张家家大业大,后辈中不乏资质不错的孩子,而这些“领头羊”多半是张寒策的人。
称为第一派势力。
张寒策这次前来,并不是代表整个张家,而是代表他们的第一派势力前来:
“表面上张家家大业大,内里早已蛆虫腐枝横生,你若是想对付他们,我也乐意和你一起剪去他们的力量。”
洛璃当时并没有立刻表示赞同,这个时候跟裴醉玉一起商讨之后,确定裴醉玉也是同样的想法,才决定之后再跟张寒策见一面。
“这个事情不能急,张寒策一定也在等一个时机,等对方先下手。”
裴醉玉说这个话的时候,眉心深深地拧着,洛璃隐约觉得不太对,“你觉得他在等什么时机?”
“我说不清……只是,张寒策为人阴狠狡诈,和他合作,与虎谋皮,不得不百般小心。”
洛璃转过头,看着前方洁白的墙壁,单重华就靠站在那里,眼底也是化不开的愁意。
裴醉玉自然看见他低落的神情,询问道:“怎么了?”
单重华摇了摇头,背过身去,脸贴在病房门上,透着玻璃看病床上的宴卿。
最后低声说:“管他什么时机,不要对宴卿不好就行……”
洛璃听着这话,看了一眼裴醉玉,裴醉玉抿着唇,垂下头去。
三个人顿时都沉默了,心里都塞进了一大块石头。
堵在心口,不上不下,磨得血肉模糊。
在门口坐了一小会儿,裴醉玉带单重华吃饭去了,洛璃进了病房。
他坐在床边的一瞬间,宴卿就猛然睁开了双眼,眼底一片清醒,好像从来没有睡过一样。
因为醒得太突然,心跳不稳,宴卿眯着眼睛,困惑地看着洛璃。
洛璃被他吓了一跳,赶紧按了铃,医护赶来之后,宴卿推开了护士的手,转头去看桌面,然后又着急地去看床头柜,好像在寻找什么。
“请不要乱动,情绪平稳一些。”
医护捏着宴卿的手腕,防止他乱动,伤到自己。
洛璃见宴卿的神情熟悉又怪异,心里更是涌上来一股凉意。
“怎么了?你在找什么?”
洛璃摸了摸宴卿的头,却被宴卿敏感地躲开,而宴卿还在张望,寻找着什么。
直到他的心脏恢复稳定,医护离开之后,宴卿的情绪才平稳了一些,着急地抓着洛璃的胳膊,沙哑地问道:“我的……我的花呢?你是不是丢掉了?你答应我要留下的!”
洛璃诧异又奇怪,坐到他身边,轻声告诉他:“玫瑰?我放在家里,给你看过,但是它已经枯萎了,这些你都知道的。”
洛璃拿过毛巾,擦干净了宴卿头上的汗水,“怎么突然问这个?到底发生什么?”
宴卿不可置信地看着洛璃,秀气地眉皱着,反问道:“我看过?我看过它怎么可能枯萎,你骗我,你丢了它,你弄丢了……”
“你弄丢了,还要骗我。”
宴卿警惕地推开了洛璃,后退到床边,胳膊肘搁在仪器上,看上去是想要下床。
洛璃这下彻底迷惑了,却不能表现出激动的情绪,深呼吸让自己冷静下来,后退了几步,跟宴卿保持距离,哄着让他冷静一点。
“不是这样的,我……我真的带你见过它,你当时也误会我了,后来我们都解释好了啊。”
宴卿歪了歪头,手捏着仪器的管子,突然沉默下来,除了呼吸急促,没有别的举动。
洛璃不敢刺激他,也不明白到底怎么回事,只得悄悄通知了叶封华,他知道叶封华肯定没有离开医院。
“我?你带我见过它?我的花吗?为什么我不记得。”
宴卿的声音很小,眉头紧锁,费力地回想着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他和洛璃大吵一架,去洗手间吐了,然后看见幻觉,最后被洛璃送进医院……
可是洛璃说的那些,他感觉很熟悉,却什么都记不得。
宴卿想着想着就冷静下来了,重新坐到床上,呆呆地看着被子。
洛璃站在一边,看见宴卿这个样子,心里隐约有一个猜测……
他总觉得宴卿多变,性格阴晴不定,脆弱的,悲伤的,敏感的,却又在某些时候十分强硬,十分坚定,甚至偏执……
而这一切,现在似乎都有了答案。
宴卿,可能存在两个人格。
而他初遇的那个人格,已经沉溺很久了,或者在某些瞬间短暂出现一下,而洛璃根本就无法想起到底哪些时候是那个人格。
这才是让人感到恐惧的……
“哦……你带我见过它了,我想起来了。”
宴卿摇了摇头,双手抓着头发,头疼得厉害,刚刚耳朵里刺痛了很久,一阵嗡鸣声过后,他重新想起了当时的画面。
玫瑰已经枯萎了,像被侩子手砍落的头颅,滚落在地,枯槁的花瓣被风吹散,吹向窗外。
宴卿深呼吸三旬,感觉很疲惫,揉了揉眼睛,而这个时候,叶封华来了。
宴卿抬起头,看到急匆匆赶来的叶封华。
叶封华和洛璃对视了一眼,若无其事地对宴卿说道:“我听医生说你情况不稳定,才来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