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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明明他滴酒未沾,意识却也随着这个充满酒气的吻模糊起来,一时清醒,一时糊涂,但无论什么时候,他始终记得身前的人是孟鹤兮。
  只要是孟鹤兮,他什么都可以接受。
  “你为什么不反抗?”但孟鹤兮却不满意他这样的乖顺,“岑雩,你不反抗吗?”
  欺负人的分明是他,脸上的表情却像是受尽委屈:
  “为什么不反抗?”
  “谁都可以吗?”
  “金夜明也可以吗?”
  “岑雩,看着我,告诉我、我是谁?”
  这样的姿势让岑雩感到不舒服,他身上的伤不止脸上这一处,到处都很疼,而孟鹤兮的话更像密密麻麻的尖刺,扎进他的血肉,叫他痛不欲生。
  强行标记带来的影响还未消散,他闭了闭眼,再睁眼时朝着孟鹤兮笑得艳丽多情:“如果你想要,做什么都可以……”
  孟鹤兮不敢置信地盯着他,原本就红得一塌糊涂的眼圈仿佛能滴出血来,看着有些可怖。
  可岑雩却喜欢极了他这个样子,凑过去亲了亲他的眼尾,将自己那句话又重复了一遍:
  “是你的话,什么都可以。”
  孟鹤兮还是没什么反应,动也不动地看着他。
  两人现在的样子都极其狼狈,尤其是岑雩,身上的睡衣已经不能看,腺体上被留咬出一枚深刻的牙印,还在往外冒血珠。
  而两个人尚未排解的冲动那么明晃晃地彰示在彼此眼前。
  但那道不知从何而来的咬痕终于贝覆盖了。
  “岑雩。”孟鹤兮轻轻掐住他的脖子,拇指压在自己咬出来的牙印上,迟钝地意识到自己刚刚对这个人做了什么。
  alpha天生是所谓上位者,他当然知道这种违背生理构造的“标记”有多痛。所以哪怕已经在心里标记过岑雩上千次、上万次,他也不舍得真的付诸行动。可是刚刚……
  这一刻,孟鹤兮简直想甩自己一个大耳光。“对不……”
  “要吗?”
  “什么?”
  他想道歉,想给岑雩包扎伤口,但后者却在这时候艰难地转过身,大半个身体贴在铁栏杆上,有种摇摇欲坠的错觉。然后用一种满不在乎的态度,问他,“不想要吗?”
  这样的举动深深刺痛了孟鹤兮的心,他当然想要,想得发疯,刚才甚至真的动过要把这个人办了的念头。
  可他舍不得。
  他这样舍不得,岑雩却对此满不在乎,这让孟鹤兮再度失控,他竖起浑身的尖刺,嘴角分明露着笑,声音却充满危险:
  “你以为这样我就会高兴吗?”
  “或者,你就是打算用这种方式哄我吗?”
  “也是用这样的方式哄金夜明?”
  岑雩看着他,眸中的霜雪厚得化不散。他伸出手,将气得发抖的人紧紧抱进怀里。“后来你到过医院了,是不是?”
  手上的力道不自觉加重,胸膛起伏得更厉害,即便孟鹤兮没有说话,他下意识的举动还是告诉了岑雩答案,金夜明没有骗他,孟鹤兮当时真的在医院。
  他轻轻啄吻着怀里人颤动不止的双唇,语气温柔低沉:“那你看见了是不是?看见了什么?”
  这句话简直是踩爆了孟鹤兮心里的雷,他松开手指,用力地撕咬着那寸带有别人印记的皮肤,像是要生生咬下那块皮肉。
  那里分明已经被他自己“标记过”,已经看不清别人的痕迹,可那印记就像刻在他眼底,不断地在眼前晃着。
  在岑雩痛苦的神情中,他问他:“那你又怕我看见什么?”
  “没有。”在缓过最初的不适之后,岑雩直视着他的眼睛,语气平静,“我没有什么怕被看见的。”
  孟鹤兮呼吸微顿,好不容易缓和下来的神色重新变得冷硬。
  ——这是什么意思,什么叫没有怕被我看见的。
  ——明明猜到我已经看见了那些,为什么还要说这样的话。
  ——难不成是默认了和金夜明的关系,不怕被我看吗?
  孟鹤兮因为脑子里这些假设气得手抖,在岑雩面前却不甘示弱地强撑着,不肯表现出分毫。
  他缓缓松开嘴,发红的眼睛凝视着面前的人:“既然如此,就没有什么好说的了。走吧,去洗澡,你身上臭死了。”
  他一刻也不敢在原地多留,怕自己会再次失控,做出什么无可挽回的事情。
  第44章
  可岑雩的目光一直跟着他,那么可怜,那么叫人心疼。
  孟鹤兮到底没忍心,脚步顿在原地:“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我……”岑雩用力闭了闭眼,开口时声音很轻,“不管你今天看到了什么,都不是真的。”
  “那什么是真的,你告诉我,岑雩,只要你说,我都相信。”
  “现在还没到时候,再给我一点时间。”
  早知道会是这样。孟鹤兮在心里嗤笑一声,他就不该抱有任何的期待。
  “我知道了。”他背对着岑雩,脊背挺得很直,声音淡漠。
  这是他第一次用过这样冷漠的口吻和岑雩说话,以前哪怕是在盛怒之下,他语气也总是带着掩不住的情意,爱愈深、恨愈深。
  可此刻,他的声音里不带任何情绪,仿佛所有爱恨都在刚刚的胶着中耗尽了。
  岑雩心头大震,心脏重重往下坠落,几乎承受不住地踉跄着往后退了好几步,才勉强在金属栏杆的阻挡下站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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