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章
听到“三皇子殿下”这一称呼,楚云锡越发肯定了自己心中的猜测,一时间,心跳声战鼓如雷,眼眸有过一瞬间的睁大,但没过多久又恢复成正常的大小,强装冷静地望向许轻禛说:“我不清楚你在说什么,如果你觉得和我攀交情、打感情牌,我就会放过你,那你简直就是大错特错。”
“你手中拿着的是守护我们楚夏王朝三百年、使楚夏国运昌祚的神器,而你不过是顶多二十出头的毛头小子,不属于楚夏……难道属于你吗……”这话当然不是楚云锡的真心话,他只是想刺激一下许轻禛。
没成想,话还没说完就被许轻禛打断。
“但是它向我认主了。”许轻禛趁着说话的间隙将羽筠剑举起,横放在中间,轻挑眉梢,像是炫耀一般把剑的全身都暴露在楚云锡的眼皮底下,戏谑地勾起唇角,“三皇子殿下,我觉得我们还是需要彼此坦诚一点,与其在这里兵刃相向,不如好好坐下来喝杯茶聊一聊?或许我们可以聊得很合拍?”
“……”好吧,看来激将法对许轻禛没什么作用,不过……如果这时候示弱的话会被他怀疑吧?考虑到这点,楚云锡这时候已经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只能硬着头皮往下说,“少废话,它认主了也不妨碍你是小偷,劝你最好立刻解除与这把剑的契约,然后完璧归赵。”
既然对方不识好歹,那么许轻禛自然没有热脸贴冷屁股的道理,仅剩的笑意此刻瞬间烟消云散,只留眼底藏无可藏的冷酷寒意,懒得再继续客套,干脆利落扯开对方的假面:“别装了,刚才我没有立马拆穿你是想看你会不会主动承认,没想到你脸皮这么厚。”
“三皇子殿下,我想我们俩还是打开天窗说亮话好了,别老是琢磨什么拐弯抹角的废话。你不就是故意引我来这里吗?那幅画是你从皇宫里拿过来的吧?”许轻禛自问自答地否决自己的问题,“不,或许那幅画本身就是在这里的,毕竟黑市本来就是你们皇家的不是吗?你只是在画后面修了个密室,把剑拿出来放在这里,引诱我进来与它结契。”
“至于你所做一切的原因吗?我想这点你我都很清楚这个原因,用不着在外人面前揭露,那样的话只会引发平白无故的麻烦罢了。”
许轻禛说完,略显嘲弄地掀起眼皮,瞥了一眼站在台下的衣着华贵的清俊温雅的男人,平和的唇角上扬起来,没有再多说什么,因为他知道楚云锡很聪明,理所应当听得懂他的话外之音。
看见楚云锡脸上的表情稍微凝固起来,许轻禛知道自己的话触动对方心底的底线,神色愉悦地反问对方:“怎么样?三皇子殿下,这下您还要捉拿我吗?我们怎么说也算得上是有一个共同秘密的‘伙伴’呢。”
话音刚落的同时,许轻禛缓慢从高台上走下,逐步走到楚云锡面前,楚云锡身后的护卫看到许轻禛时原本是充满警惕地拿起武器对准许轻禛,谁知楚云锡不知是抽什么风,大手一挥,呵斥身后护卫退下,要求这间密室只能存在他和许轻禛两个人。
出于忌惮楚云锡作为楚夏王朝三皇子的身份,守卫们只能悻悻而归,只留楚云锡和许轻禛“单独相处”。
楚云锡看着曾经辗转反侧想要在梦中出现千万次的容颜就这么出现在他眼前,近在咫尺,还有些不习惯,可能是怕对方因为自己犹豫太久而觉得自己是个变态,不由得连连咳嗽几声,用来缓解尴尬。
虽然……更尴尬了。
“你想说什么就在这里说吧,我已经把她们都赶出去了。”楚云锡故作矜持、正经的姿态,身姿挺拔,平视着许轻禛,尽量确保在气势上不处于下风。
谁知许轻禛不按常理出牌,一反往日冷淡态度,此刻的瞳色极淡,状似天真幼童一般好奇地走向楚云锡,懵懂无知、不通人情世故。
靠得越来越近,心脏跳得越来越快,楚云锡觉得自己的体温都快有开水那么烫了,紧张地看着许轻禛逼近自己,虽然理智告诉他该往后退该害怕,但情绪上来说楚云锡的内心升起一股隐秘的兴奋。
就在楚云锡以为许轻禛要亲上自己的时候,紧张得闭上眼睛,耳边却传来对方慵懒又沙哑的低笑,抑扬顿挫的腔调让人听出阴阳怪气的味道:“你不会以为我会亲你吧,嗯?哥哥?你也重生了对吧?才会知道那幅画上的女人是我生母。”
“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舍得用羽筠剑引我出来,但不得不说我应该感谢你,三、皇、兄。”许轻禛狡黠地在他看不到的角落里弯起眼眸,“不过——如果三皇兄引我出来是因为你有见不得人的心思,那我奉劝三皇兄赶快打消这些主意。有的人可不是你能觊觎的。”
听到那句“哥哥”、“皇兄”从许轻禛嘴里说出来的时候,楚云锡的心跳到嗓子眼上,同时心脏剧烈、快速地痛起来,仿佛被针扎一样。
有的人……许轻禛这话能说再直白点吗?不就是警告自己不要对他产生不该有的心思吗?这个楚云锡当然清楚,他们是同父异母的兄弟,于情于理都不该产生伦理纠葛。
可是为什么被他亲口说出来的时候,自己的心脏这么疼呢?感觉就像是被千刀万剐了一样。
可惜许轻禛并不知道楚云锡的内心活动,就算知道也只会朝他翻个白眼,在警告楚云锡后,毫不留情地后退一步,没有关注对方是发呆还是回神的状态,只是自顾自笑了笑,眉眼里透着桀骜不羁,说到后面的时候眉眼略显阴沉,有一种披着羊皮的狼的即视感:“后会有期啊,三皇兄。不过我希望,是后会无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