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奴才辜负陛下对奴才的厚爱,毫不廉耻地仗着陛下对奴才的几分怜悯出于嫉妒然后有恃无恐地恶意攻击其他人,终是落得个咎由自取的下场。
陛下当初交给奴才的掌印放在奴才的床底下,这个身份……奴才也理应让贤。”
裘思德一边说着,一边把朱砂帽摘下,安安稳稳放在地上,然后重重地磕三个头。
随后他抬起头眼含悲泪地看向时晏之,反而笑了:“陛下,这三个头是奴才报答您的知遇之恩,当然奴才也知道肯定无法还清的,到下辈子奴才再继续还吧,奴才来世再侍奉陛下。”
时晏之看着裘思德又是脱帽又是跪下磕头说些煽情的语言,心中自然也有些触动,毕竟人心到底是肉长的,对方好歹是陪伴自己好多年的人,没点感情是不可能的。
不过所有的温情都只是短暂在他的内心停留,最终时晏之只是暗暗叹气: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如果你不犯蠢的话,孤也不会把你废了。
就在时晏之以为结局会是裘思德出宫养老的时候,下一瞬间裘思德做出了让他大吃一惊的事情。
——裘思德飞快站起身扑向一旁的石柱,用力地用头撞上石柱!
就在裘思德刚刚说完报恩的话之后,不到半柱香时间,连暗自惋惜的时晏之和暗自窃喜的南宫樾都来不及作出反应的情况下,裘思德就这么直直地撞上去。
当场血花四溅,脑浆迸裂,都飞到时晏之脚边了,时晏之只顾着震惊地看着头部不断冒出血液的裘思德,哪里察觉得到脚边的脑花。
南宫樾只是想使点小心眼逼迫裘思德给自己让位而已,哪里想过真的杀死对方吗?虽然好像不是他杀的,是自杀,但到底有些心有余悸。
鲜血从裘思德脑袋溢出,给在场的两个人都是一个巨大的冲击。
过了很久,做好思想工作的南宫樾才小心翼翼地缓缓走过去,走到裘思德的身边,探查他的鼻息。
没有生命气息。
意识到这点的南宫樾回过头望向时晏之摇了摇头,似乎又想起自己是白莲花人设,于是立刻装出被裘思德死去的消息吓得惊魂未定的样子跳起来,特别夸张地惊叹:“哎呀,裘大人他怎么死了。”
南宫樾还好意思跑到时晏之的身边询问:“陛下,这该怎么办啊?”
时晏之平静地注视着他看了一会儿,像是在说“你是觉得孤是傻子吗?那么明显的变化都捕捉不到,孤就在这里静静看着你演戏”。
像这样两相对峙许久,南宫樾终于明白时晏之刚才只是在配合他演戏,方便他顺理成章换掉裘思德而已,收敛了脸上白莲花的表情,眼神锐利,神情锋芒毕露:“裘思德死了,陛下打算怎么处理他的尸体,随便找侍卫埋了吗?
还有——裘大人死后悬置出来的掌印太监之位……陛下该如何处理?短时间内就要找个身家清白、对自己忠心的人很难吧?”
“所以呢?你这么说是想向孤推荐你自己是吧?从你陷害裘思德的时候不就想清楚了吗?”时晏之看着白莲花终于露出锋利的爪牙,危险地眯起眼睛看他,“或者说从你知道孤是皇帝的时候就这么想了。”
“——你想取代裘思德上位。”
南宫樾面对时晏之的试探并不退缩,也没有委婉谦虚,而是先发制人,戏谑地勾唇笑起来,直勾勾地盯着时晏之:“既然陛下早就看清了奴才的想法,又为什么要按照奴才的想法把裘大人逼死呢?
陛下身为一个皇帝,就算他做错了事,不也可以包庇吗?可是您选择配合奴才,选择站在奴才的这边。”
“您是奴才的共犯。不过奴才想问您一句,为什么?”
时晏之盯着他看了一会儿,不多时发出一声低笑:“孤的事情哪有这么多原因,不过正好是因为最近看他不爽,正好你给了孤这个把他换掉的机会,说起来你不应该感谢孤吗?感谢孤没有站在他的那边。”
“本来孤以为自己除了裘思德没有可用的人,没想到你比裘思德更好用,那么——裘思德的位置就由你担任吧,这对于你来说应该是个好消息,不是吗?”时晏之犀利地嘲讽他,拍了拍他的肩膀,“裘思德屋内的掌印以后就属于你了。”
时晏之说完就冷下脸往御书房走去,一边走一边命令南樾,“叫侍卫把他的尸体拖到乱葬岗埋了,再叫宫女反复清理这里的血迹,孤不想在宫里见到晦气的东西。”
第069章
自打时晏之进入御书房以后,就因为处理桌上的奏折忙得焦头烂额,不知不觉黑鸟吞噬了金乌,黑夜代替了白昼。
暖黄色的灯光映照着时晏之俊美立体的侧颜,时晏之单手撑着额头,眉眼间充斥着一股疲倦的感觉,眼神聚精会神地凝视着繁多杂乱的奏折,下笔如有神,孜孜不倦地批注。
倏地,夜色渐浓的窗外飞来一只浑身青翠欲滴的头部一抹紫的小鸟,好似戴着一顶紫色的毡帽。
小鸟停在窗台边缘静静地观察了时晏之好一会儿,才叽叽喳喳地叫起来,扑棱翅膀,飞到桌上,试探性的走了好几步,凑到时晏之跟前。
时晏之从小鸟停在窗台边缘的时候就注意到它了,因为这只鸟是皇室为了通信专门饲养的,不老不死,不生不灭。
他小时候就见过它很多次,也经常喂他东西,所以当小鸟停在窗前的时候,时晏之以为它只是来找自己玩的,并没有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