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辜闻还没说话,幼崽已经开了口:“我妈妈去约会啦,过成年人的生活!”
  好叭,他其实也不懂成年人的夜生活是什么,但,妈妈喜欢,妈妈想去就行了,别的不重要。
  幼崽的话一落下,大厅里顿时安静下来。
  什么?约,约会?
  成年人的生活?
  他们面面相觑,又看了看家主。
  怪不得啊,家主回来就冷着脸坐在那儿,恐怖的威压从他身上传来,搞得他们毛毛的,有一种本能的恐惧感,很不舒服。
  家主果然在意吧?
  八点,狼人们胆战心惊地陪着幼崽玩,家主独自坐在沙发上,沉默得像一尊雕塑。
  九点,辜闻带着幼崽回房间,洗澡,变成纯狼体的小狼崽在浴缸里游来游去,玩得开心极了,小尾巴一甩,水花四溅,辜闻第一次带幼崽洗澡,站在边上,好不狼狈。
  他身上的衣服打湿了很多,罪魁祸首就是浴缸里游来游去的小狼崽。
  但,他像是没感觉到似的,薄唇抿紧,眼神发怔,沉默不语。
  尚宝的小爪子抓住浴缸边沿,好奇地盯着爸爸看,他觉得爸爸好像丢了魂一样。
  “嗷…嗷呜?”奶声奶气的嚎叫声带着疑惑。
  爸爸像没听到一样,眼睛都没眨一下。
  尚宝张开嘴,狼崽的小尖牙露了出来,他加大声音:“嗷呜!!”
  辜闻这才回神,漆黑的长眸落在他身上:“好了么?”他拿过浴巾,把狼崽包裹在其中,擦干水分,拿吹风机轻轻吹了起来。
  小狼崽舒服地一动不动,由着爸爸吹干他身上的小短毛。
  然后,他变成人类形态,穿了小兔子睡衣,喝了狼奶粉,喝了冷泉,打了个小哈欠,要睡觉了。
  辜闻坐在床边的椅子上,想要守着幼崽入睡。
  时间已经指向十点了。
  尚希却还没回来!
  幼崽睡着后,辜闻不知道是怎么离开那充满她气味的房间的。
  楼下,沧岭又在喝酒。
  辜闻此一言不发也下楼,坐在了边上。
  快十点半了,尚希到底什么时候回来?她还回不回来?
  他都要维持不住面上的冷静、无所谓了。强烈的焦躁不安,慌乱,让他又惊又难以置信。
  他的病又发了。
  他现在只想去把尚希带回来,带到他眼皮子底下能看到的地方,似乎那样,他的病才会好。
  沧岭喝了口酒,突然开口:“家主,我真羡慕你,你的伴侣还活着。”
  辜闻没回答他。
  沧岭也不介意,他的思绪飘远,在酒精的麻痹下,他出现幻觉,那个温柔、受过良好教育的大家族小姐又出现在眼前,她转眸看着他,轻声喊他的名字:沧岭。
  沧岭眼里浮现出笑意,嗯了一声。
  唇角却无论怎么都弯不起来,甚至往下压,那是难过的弧度。
  太痛了,他连对她露出笑都难以做到。
  最终,他露出一个比哭还难过的笑。
  “家主,纯人类啊,真的很脆弱,他们寿命短,抵抗力差,爱生病,不会跳跃攀爬,没有尖牙利爪,随随便便磕碰一下都得受伤。”
  他说着,看向辜闻:“稍不注意,他们就会失去生命。有时候,上一秒还在对你笑,下一秒就永远失去她了。”
  辜闻瞳孔微缩,心脏像是被一双无形的大手抓紧。
  “我们大多数狼人终其一生,都遇不到深爱的伴侣。若是错过,会比死还难受吧。”
  辜闻深深闭上了眼睛。
  那条河又在他的面前出现了。
  他毅然决然地跳了下去。
  黑兔子喜欢上白兔子了。
  他疯了,慌了,他什么也管不了了,只想赶走黄兔子,跟白兔子在一起。
  夜风吹来,时间马上指向十一点,这个城市的夜生活开始了。
  高大的狼人在,南风苑大门外,闭上了眼,放开了听感,瞬间,震耳欲聋尖锐的声音袭来,他皱眉,额头很快布满冷汗,在难以想象的夹着痛苦的混乱掺杂声中,他捕捉到了熟悉的声音。
  “吃吧……嗯,好吃吗?”
  “别哭,我的手机也给你吃。”
  辜闻有一瞬间以为自已听错了。
  他的车穿梭在街道,女人的声音越发清晰。
  “给……啃个酒杯吧,嘎嘣脆。”
  “不好吃吗?那爆米花吃不吃?”
  “……”
  辜闻皱眉,车缓缓停在了一家清吧面前,收了听感,四周太吵了,他脸色都有几分苍白。
  嗅着味道,他能找到尚希在打哪间包厢,但,他不请自来,他怕尚希生气了…
  他只得掏出手机,打电话。
  刀姐听着电话里的声音,结合那话里的意思,一下子猜出来了。
  “你是小尚宝的便宜爹?”
  那边的嗓音瞬间警觉,冷沉下来:“你是谁?”
  “刀洛,人称刀姐,尚希的朋友,小尚宝的大姨,懂了吗?辜总。”刀姐最后的话的语气,都有些咬牙了。
  电话里沉默了一秒,再开口时,声音居然缓和了几分:“你好,我是尚疏的父亲,辜闻。”
  “青城谁不知道辜先生呐,没想到您也会亲自来接我们丧丧啊?”
  辜闻没听懂这话里的阴阳怪气,认真回答:“很晚了,我以幼崽父亲的身份,接她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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