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顾澜清听着心痛,在她耳畔一遍遍地说:“不是你的错,她也希望你快乐。”
林知韫哭出声来,似乎终于释怀。
几人离开墓地,游木樨邀请两人去家里吃饭。
顾澜清以不好打扰为由婉拒,林知韫也顺着她点点头。
在快要上车时,林知韫想起什么,忽而又回头,给游木樨写了张纸条。
“这是我的联系方式,有事可以随时联系我。”
顾澜清心上一紧,前所未有的惧意在心中聚集。
林知韫的心情似乎放松了许多,在回去的路上跟顾澜清讲了许多话。
半句没提游木娜,却又句句都是在讲游木娜。
顾澜清克制住自己的醋意,如常般回应她。
林知韫感觉顾澜清今天似乎总是走神,下一秒却又见她如常回应。
林知韫以为是自己的错觉。
没有人知道,疯狂的醋意与占有欲在顾澜清的心中野蛮生长。
第88章 第88枝郁金香
林知韫再次意识到顾澜清不对劲,是在当天在詹慕酒店的晚上。
詹慕海拔高,昼夜温差很大。
夜晚总是弥漫着浓雾,加上窗外路灯的照射,从那透着一点点光的窗帘缝隙中,即可窥得一丝虚幻。
又如仙境。
顾澜清不喜欢将窗帘拉严实,不然她总觉得在这样幽闭的环境中,有种地狱般的窒息。
身旁人睡颜恬静,顾澜清看了眼窗外,又将目光聚焦于林知韫的脸上。
若在每时每刻,她的身边都只有她一人就好了。
她可以陪她冬日看雪,春天看花。
这样就不会有人觊觎她,也不再给她新认识人的机会。
她的心里就只有她一人,只能有她顾澜清一个人。
林知韫梦到自己的手似乎被铁链拴住,动弹不得、挣扎不脱,呼吸也艰难。
林知韫恍然从梦中惊醒,被手腕上的绳索吓了一跳,匆忙回过头去,发现顾澜清正笑着看她。
林知韫从未见过她那样的笑,是陌生又疯狂的笑,甚至有些许渗人。
可这是她的爱人。
顾澜清一定不会有恶意,也定然不会伤害她。
林知韫心里却仍旧咯噔一下,意识到了什么,而后绽放一笑,“姐姐,你想给我定制手链吗?”
定制手链,是个想将她的手腕拴住却被发现的完美借口。
顾澜清怔愣片刻,似乎从梦魇中清醒。
手一抖,那原本就没系上的红绳子骤然从她手中脱落。
顾澜清兀地一慌,却又被她眉眼中的笑意安抚。
她好像没有发现。
顾澜清忽而松了口气,轻松道:“惊喜被你发现啦。”
林知韫向她那边挪了些位置,埋进她的怀中呢喃:“我不要惊喜,你提前跟我说,我也会开心的。”
“什么事情你都可以跟我讲,我会一直爱你。”
这话在此刻讲出似乎有些突兀,但在午夜时分又显得万分合理——于深夜抒情的情理之中。
顾澜清心中却起了些疑心,韫韫是发现什么了吗?
是发现她的伤疤,还是发现她对她不可告人的强烈的占有欲呢?
顾澜清继而又卸下了些心防,因为韫韫似乎一讲完就睡着了。
那句话应当只是正常地向她表达爱意,顾澜清想。
林知韫在她的怀中强迫着自己不深想,借着飘远的思绪,再次入眠。
林知韫将那些猜测隐藏在心底,观察着顾澜清此后几天的状态。
顾澜清正常得仿佛那夜疯狂的笑意只是她的错觉。
可林知韫清楚地知悉,她没有看错。
她试探过,只要她一同陌生人交流,顾澜清眼中的笑意便变得虚幻又警惕。
看着她的眼里也有些许幽怨。
林知韫联系柳亦安,跟她再次确认心理咨询时间。
那边给了肯定答复,林知韫悄悄松了口气。
在詹慕的最后一晚,顾澜清如约给她送了一条手链。
林知韫再度恍惚、迟疑,而后又明白过来,或许这只是她为自己那夜无故捆绑找的借口。
第二天,两人终于离开詹慕,返回林州。
林初霁、陈尧青和唐若愚比她们提前两天返回了林州,几人在林初霁和林知韫母女俩的新家相聚。
林知韫没有向妈妈问起她和陈尧青的事,因为已经没有意义——陈尧青和唐若愚在一起了。
林知韫看出妈妈应当是真心为陈尧青感到开心。
那就让往事如烟飘散吧。
顾澜清向林初霁诚挚地道歉。
林初霁似乎已经对顾淮安释然,笑道:“我知道你是故意的。”
林初霁当时就想,顾澜清和顾淮安的关系不算好,怎会兀地提醒她去帮顾淮安收拾书房呢?
果不其然,她看见了顾淮安写给另一个女作家以及顾澜清妈妈的信。
一切真相昭然若揭。
就如同她与顾淮安再婚前的那晚,这个小姑娘提醒她的:“阿姨,顾淮安可能给不了你想要的。”
顾澜清从来都是真诚的,是不为她的亲生父亲遮掩的。
正是因为她了解顾淮安,所以不愿另一个无辜的女人被他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