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云馥抓住栏杆稳定身体，坚定地看着董斯月：“我真的没有！”
  说完，不顾她们还想说什么，转身向楼下走去。
  “你…”董斯月愤怒不已，拉了拉潘菁的手臂，随后用力推了云馥一把。潘菁叫一声，整个人向楼下倒去。
  云馥惊恐地回头，视线模糊，只见一个身影朝下坠落。出于本能，她伸出手试图阻挡，但身体失去平衡，随着那个身影一起滚下了楼梯。
  每一级台阶的棱角都撞击着她的腹部，当她滚落到客厅时，小腹遭受了二十一处撞击，剧痛瞬间席卷全身，她不由自主地发出痛苦的叫声。
  “啊…”
  凄厉的叫声打破了豪宅的宁静，仆人们闻声赶来，加上刚赶到的霍元曦，以及站在云馥身旁的潘菁和楼梯上的董斯月，所有人都愣住了。
  只见云馥双手捂着肚子，身下的地毯已被鲜血浸透。
  混乱中的疼痛使云馥渐渐失去意识，她唯一的感知是——她的孩子正在逐渐远离她。
  接着，她听到有人喊道：“是孩子，她流产了！”
  她全身如遭电击般一颤，随即陷入昏迷。
  宝宝，宝宝，不要走，不要…
  她仿佛听到婴儿的笑声，时远时近，最终消逝。
  她努力想要睁开眼，想要看看自己的孩子，想要拥抱那娇小可爱的身体。
  但是无论怎样努力，她都无法睁开眼…只剩下汗水湿透了她的身体，只剩下无尽的恐惧。
  她再次失去了意识，偶尔醒来，却总是睁不开眼睛，经历了数次这样的循环，她终于勉强睁开了双眼。
  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她意识到自己身处医院，心脏猛然一紧，眼泪不由自主地溢出眼角。
  她下意识地抚摸着自己的小腹，那种温暖而充实的感觉消失了，剩下的只有疼痛。她紧闭双眼，不愿面对现实。
  然而，她的手突然被握住，她一惊，看到霍元曦那复杂的眼神——痛苦、愤怒、悔恨、悲伤…
  这眼神让她内心颤抖。
  “霍…”她开口，声音却被她的质问打断：“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不告诉我？”
  “为什么擅自做主？”
  “为什么？为什么？”
  她无言以对，她愤怒地松开她的手：“云馥，我…我真想杀了你！”
  她非常生气，脸部肌肉都在颤抖，云馥难过地低下头：“对不起…对不起…”
  “对不起？”霍元曦咬牙切齿地摇头：“你对不起谁？孩子是你自己的！是你一个人的责任！你不在乎她的生命，不保护她，谁能替你负责，谁能替你负责！”
  说完，她举起拳头，用力砸向墙壁，寂静的病房里回荡着骨头断裂的声音。
  “霍元曦…”云馥的声音颤抖着，她理解她的痛苦，她知道她的痛苦并不比她少，但此刻她不知道该说什么。
  “霍元曦…我，我不是有意的…我…”
  她突然转过身，眼中布满了血丝，喉咙沙哑地打断了她的话：“你不是有意的，有意的是我，是我！”
  “霍元曦…”云馥哭喊着，挣扎着爬起来紧紧抱着她，“你不要这样…不要这样…我害怕…”
  “你害怕？”她的身体因愤怒而颤抖，“如果你真的害怕，就不会做出这样的决定。我问你，从始至终，你有没有想过要这个孩子？有没有？”
  “有，有，”云馥急切地点着头，“我怎么会，怎么会不想拥有…”
  这是她给她的孩子，她怎么可能不珍惜？
  然而，内心的痛楚太过强烈，使她无法再多说一句话，只能紧紧地依偎着她，希望从她的温度中获得一丝力量。
  然而，当她将脸颊贴在她的胸口时，发现她的身体竟也是冰冷的。
  “霍元曦…”
  她的心痛得难以忍受，哽咽着说：“对不起，对不起…我对你不起…”
  说话间，她感觉到几滴冰冷的液体落在她的脸颊上，她愣住了，原来她也在哭泣…
  为了她们未能成型的孩子。
  她的心痛如刀割，即使经历了许多悲伤的时刻，她的心从未像此刻这般痛到几乎失去意识。
  “元曦…”她扶着她的肩膀坐起身，模仿着她曾经的样子，轻轻吻去她的泪水，“元曦，不要这样…”她将额头贴在她的脸颊上，悲伤地说道。
  霍元曦终于张开双臂，将她紧紧地拥入怀中。
  两人只能通过对方的体温互相取暖，共同度过这份伤痛。
  “好好休息。”她突然松开她，按着她的肩膀让她躺下。
  云馥不安地望着她：“你，你要去哪里？”
  她要离开吗？在她最需要她陪伴的时候！
  “我不走，”她嘴角带着一丝苦笑，“我只是出去透透气。”
  说完，她没有理会她还想说什么，转身离开了病房。
  她最终没有让自己走得太远，在走廊的长椅上坐下，对着手下挥挥手。
  “有什么事，霍副总？”
  “烟。”
  霍元曦疲惫地伸出手，手下略显惊讶，但还是迅速从口袋里拿出烟递给霍元曦，并帮她点燃。
  霍元曦将烟放在嘴边，深吸一口，她从不吸烟，因此第一次尝试难免被烟呛得咳嗽。
  “咳咳咳…”
  一边咳嗽一边吸烟，烟雾刺激着眼睛，但传入肺中的却是麻木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