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等到众官员纷纷离去,大殿内只余下郑长忆一人,他跪在冰冷的石板上,身姿却保持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尊贵与恭敬。他缓缓地将手中的皇帝私账高举过头,那是一本沉甸甸的账册,记录着自他上任少府寺卿以来,为皇帝秘密筹集的庞大财富。
皇帝接过账册,一页页仔细翻阅,脸上并无明显的表情变化,但郑长忆能从他偶尔停顿的手指和微蹙的眉头中感受到那份无声的审视。
但郑长忆有信心他会满意,自从自己上任少府寺卿以来,虽然细账是宋恕带人去做,但那些钱财来源都是自己去谈来的,本朝皇帝的私账可比前朝丰厚一倍不止。
然而,皇帝并未立即表态,而是突然话锋一转,问起了郑长忆的私事:“听说前几日郑爱卿的父亲来京了,可你却告假离京,这是为何?”
郑长忆心中一凛,却仍保持着恭敬的姿态回答道:“回禀陛下,臣的下属宋惠英,乃是奉山武林盟的少主,其大婚之日,特来函邀请臣前往奉山赴宴。臣深知此行非比寻常,一来是为表对下属的关怀,二来也是想借此机会,了解奉山一带的民情与武林动向,以便更好地为陛下分忧。”
皇帝闻言,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哦?原来如此,郑爱卿倒是懂得体恤下属,连武林之事也如此上心。朕还听说,连与你一向不对付的李源都亲自上门寻你,看来你这段时间里,倒是结交了不少朋友嘛。”
皇帝的言辞间,既有对郑长忆行为的微妙肯定,又透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控制欲。郑长忆深知,自己在皇帝心中的位置复杂而微妙,既是男宠,也是心腹,更是皇帝手中一枚重要的棋子。他必须小心翼翼地游走在这三重身份之间,既要满足皇帝的私欲,又要全心全意替他办事。
“陛下明鉴,臣所做的一切,皆是为了陛下与朝廷的利益着想。”郑长忆再次低头,语气更加谦卑而诚恳,“宋惠英身为奉山武林盟的少主,其影响力非同小可。臣以为,若能与他建立关系,不仅有助于陛下对奉山一带的管束,更能为朝廷增添一股不可忽视的力量。至于李源,确实与臣不睦已久,但臣是出于协助刑部调查,与李大人相见配合查问,以便早日还朝廷公道。”
皇帝沉默片刻,似乎在审视郑长忆话语中的真伪。他深知郑长忆的聪明与谨慎,也明白自己不能将他逼得太紧。毕竟,郑长忆手中掌握的那些关于皇室私账的秘密,足以让他在关键时刻成为一把锋利的双刃剑。
皇帝缓缓从龙椅上站起,步伐沉稳而有力,一步步向郑长忆所在的位置靠近。大殿内原本凝固的空气似乎随着皇帝的移动而轻轻颤动,郑长忆能感受到一股无形的压力逐渐逼近,他屏住了呼吸,尽量让自己的身体保持静止,但内心却不由自主地涌起一股不适与紧张。
就在这时,皇帝身边的一位老练太监匆匆步入大殿,打破了这份微妙的平衡。他躬身行礼,声音虽轻却清晰可闻:“陛下,皇后娘娘有要事禀报,似乎颇为紧急。”
皇帝闻言,眉头微蹙,显然对皇后此时打扰自己与郑长忆的会面感到不满。他轻哼一声,语气中带着几分不耐:“何事如此急迫?后宫之事,难道就不能等到朕处理完国事再议吗?”
太监闻言,更加小心翼翼地回答道:“回陛下,是后宫中有人顶撞了皇后娘娘,娘娘一时气愤,特来请陛下定夺。”
皇帝闻言,轻轻叹了口气,似乎对后宫的纷争感到无奈。他转头看向跪在地上的郑长忆,目光中多了几分复杂。郑长忆低垂着头,不敢直视皇帝,但能感受到皇帝的目光在自己身上停留了片刻。
“罢了,”皇帝终于开口,语气中多了几分释然,“你既有心为朕分忧,朕便不再追究你今日之事。但切记,日后行事需更加谨慎,莫要让朕失望。”
说完,皇帝的目光再次在郑长忆身上停留片刻,似乎在比较他与跋扈的皇后之间的不同。皇后虽贵为六宫之主,却常因琐事与嫔妃争风吃醋,而郑长忆则始终保持着一种难得的谦逊与忠诚,这让皇帝心中不禁生出几分感慨。
“立冬天寒,”皇帝突然话锋一转,语气变得温和起来,“朕会让库房给你府上送些银骨炭,你今年冬日便用这个吧。”
郑长忆心中五味杂陈,这份恩赐在他看来,更像是一种施舍,不过难得躲过一劫,他感激涕零地谢恩:“陛下隆恩浩荡,微臣感激不尽。定当竭尽所能,以报皇恩。”
第78章 “早去半小时给领导倒茶拖地,人家还能不重用你?”
郑长忆下朝后坐马车去了少府寺,让马夫回去跟府里厨子说一声,晚膳做的丰盛些,都要京城的菜色,自己晚上回去和父亲用膳。
郑长忆在少府寺把手头的工作干完,又安排了冬季各大官员应该向皇帝缴纳的私税。
书房内,烛火摇曳,映照出郑长忆专注而复杂的神情。他缓缓翻开前朝的账目,那些泛黄的纸页上记录着过往的贪婪与腐败。前朝少府寺卿的所作所为,让他不禁摇头叹息。那些本该属于国家财政的银两,竟有三成之多悄然落入了私人腰包。
他心中暗自盘算着这段时间以来的开销,以及即将到来的冬季可能收到的贿赂数目。
就在这时,一个念头悄然在他心中升起——或许,自己也可以像前任官员那样,从中捞取一些油水。这个想法一旦产生,就如同野火燎原,迅速在他心中蔓延开来。他不得不承认,这并不难做到,只要他稍微放松一下原则,就能轻易地获得那些不义之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