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那就好。】
  你松了一口气，刚准备按下按钮，就听到一道凄厉的尖叫。
  “老师——！！！”
  被恐慌完全扭曲了的声音，让你完全无法判断它的主人是谁，直到你艰难地偏过头，才在一片血色中看到库洛洛那张表情崩溃的脸。
  你：“……库……”
  库洛洛踉跄着摔倒雪地里，然后手脚并用地爬到你面前，他张了张嘴，却一个字都没能说出来。
  极度的痛苦让你的视野和神志一起变得模糊起来，但你还是撑着最后一气，抬手轻抚过库洛洛的脸：“别怕……”
  你感受到了有滚烫的泪水落在你脸上，随之涌入你意识的还有库洛洛不断重复的祈求：“不要死，求求你。”
  【没时间了，你必须现在离开这个世界。】
  你按下手里的按钮，拼尽全力扬起嘴角：“我们……一定还会……再见面的……所以，不要害怕……”
  分别。
  意识断片，你再次陷入无尽的黑暗。
  身体随意识一起离开的画面，是□□化作光点逐渐消散在异世界的奇景，也是带给挚爱你的人最痛苦的记忆。
  库洛洛跪坐在雪地里，仰头看见曾无数惊艳他的莹白光点同纷纷扬扬的雪花在月色下共舞。
  共同经历这场凌迟般痛楚的还有站在他身后的、你在这个世界的家人。
  “……骗子。”
  你答应过他那么多事情，竟然用一句“再见”就想违背，库洛洛捡起落在地上的礼品袋——那里面静静躺着染上血迹的笔记本和钢笔。
  “骗子。”
  库洛洛人生中收到的第一份礼物，是被你的血液浸透的笔记本，是他永远失去你的事实。
  从此他再也不过生日，因为那对你和他来说，都是忌日。
  第27章 猎人考试
  不幸的是你差点死了。
  幸运的是你现在仍然活着。
  再次回到这个带给你新生的纯白的空间里，你下意识寻找记忆中闪烁跃动的光球，却一无所获。
  在无声的寂静与无尽的纯白中，你几乎同时丧失了时间感和空间感，这让你有些不安。
  “在找我吗？”
  熟悉的机械音掠过你的耳畔，像一阵再柔和不过的风，和响在脑海里的感觉完全不同，但具体哪里不同，你也说不出来个所以然来。
  你循着声音转头看去，却什么都没看到：“十三？是你吗？”
  十三似乎在笑：“是我。”
  “吓死我了，”你松了口气，“我醒来的时候没看见你，还以为你被中央系统抓走了呢。”
  系统越过穿越者的自身意志操纵躯体行动，是很严重的违规行为。
  但刚刚被中央系统传唤过的十三决定不告诉你真相：“别担心，没有那么严重。”
  你：“真的吗？可你不是说，会有惩罚吗？”
  十三：“惩罚当然还是会有的。”
  你的心又悬了起来：“是什么？不会伤害到你和他们吧？”
  十三知道你口中的“他们”指的是被你留在猎人世界的蜘蛛蛋们，即便你现在自顾不暇，也还是会牵挂那群孩子——在陌生的异国他乡，眼睁睁看着你身负重伤消失在眼前……你都不敢想他们会有多么的难过与绝望。
  你下意识攥紧了手，指尖深深陷进掌心，留下渗入神经的刺痛。
  十三：“放心吧，系统不会干涉任务目标的命运轨迹。”
  你看不见十三，于是抬起手，将视线落在掌心中的月牙般的凹痕上：“那你呢？”
  对于你来说，十三的重要性并不在蜘蛛蛋之下。
  十三似乎卡顿了一下：“……我们需要承担的惩罚是一样的，积分清零与十六天紧闭。”
  你：“听上去似乎还好？”
  至少不是什么□□上的折磨。
  你：“什么时候开始呢？”
  “已经开始了，”十三的声音缓缓，“我们的禁闭室就是这里。”
  你环顾四周：“虽然是惩罚，但也不至于连个床都没有吧……等等，床先不说，饭有吗？不会让我饿十六天吧？”
  十三：“惩罚不是虐待，虽然中央系统不会为您提供床铺，但到饭点还是会发放食物的。”
  “那就好，”你松了口气，摸索着找了块地方坐下，“有觉睡，有饭吃，还有你陪着，区区禁闭，我们一定很快就能熬过去的。”
  不过比起你所经历的惩罚，你更在意蜘蛛蛋们的情况——那些盯上你的人会放过他们吗？忒休斯会按照约定保护他们吗？他们会相信你说的“再见”吗？
  你越想越低落：“也不知道他们现在怎么样了……”
  十三：“您不是已经给忒休斯发过定位和短信了吗？他会照顾好任务目标们的。”
  你：“虽然忒休斯人还不错，但……”
  十三：“您觉得忒休斯会放着一群年轻的念能力者不收编吗？”
  当然不会，忒休斯可是流星街第一资本家。
  你将“收编”两个字重复了一遍：“我一时竟不知是该放心他们以后的生活有了保障，还是该担心他们以后靠什么保障生活啊。”
  毕竟工厂里的人除了坑蒙拐骗和杀人放火也不会什么别的。
  算了，至少他们还活着，你安慰自己，而且你就离开十六天，就算忒休斯有心让他们进入工厂做事，也不会这么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