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同时“合伙人”的催促也越来越紧,逼着他搞到文件,让他压力大得几乎夜夜失眠。
  商远掏出真心来对他好,他看在眼里深受触动,可是有谁会和钱过不去?
  终于在一天晚上,他纠结许久后下定决心,给“合伙人”发去一条信息:文件我弄到了,但你要先付定金,打到指定账户。
  “合伙人”:发一部分给我作为证据。
  徐缓咬咬牙,发了几张图片给他。过了几分钟“合伙人”回复:很好。定金多少?账户信息发来。
  徐缓:其他图片过几天再发给你。
  等“合伙人”的钱打过来,他必然还要进行转移,一切完成了才能安心走下一步。“合伙人”知道他的想法,就没有再步步紧逼。
  仅仅发完这几条信息,徐缓就紧张得直冒汗。背叛并非他想象中那么容易,但是看着账户上陆续有几笔钱以不同渠道到账,一种满足感涌上心头。
  他确实喜欢商远,但也喜欢钱。
  没钱的日子有多苦,他再懂不过。他不由得想起自己的童年。他生在大山里,他妈生他的时候走了十几里山路,结果到镇上卫生院里,没多久就难产死了。
  家里一年只有几百块收入,爸爸每个月把家里种的红薯和玉米背几十里山路到城里去卖,才勉强卖得了这点钱。他很小就跟着爸走山路,走得满脚的水泡,但也舍不得买药。
  他到八岁也没有上学,早上起来割猪草,然后喂猪喂鸡,再跟着爸去耕地、收作物。听说隔壁的小孩去上学了,他也想去,但是奶奶不让,一是没钱,二是家里需要他干活,学校太远了,早出晚归的浪费时间。
  等他十岁了,有一天有警察找到家里来,说他妈是他爸买来的,说是犯罪,就把爸带走了,这一走就没有回来。
  后来他才知道爸也死了,被打死的。奶奶哭着要去讨个公道,说爸是冤枉的,结果被打断了一条胳膊。
  他记得那天中午,烈阳如火,在头顶炙烤着他,奶奶哭天抢地地嚎叫着:“你们有钱有势,联合起来冤枉我的儿!”
  他被吓得哭起来,透过朦胧的泪眼,他看见那些人穿着干净的衣服,皮鞋漆黑光亮,有一个人带着一块金表,那块金表在阳光下闪闪发光。不知为什么,后来这金表在他的梦里常常出现。
  那时他才明白,原来世界上还有这种有钱人。这群人为了侮辱他们,甚至把一大把百元钞票扔在他们头顶,红色的钱像雨一样落在他的头顶,他从没见过这么多钱。
  但是奶奶没要钱,她一头撞在石头上,也死了。
  领头的那个人见他奶奶死了,于是抓了一把钱塞进他的衣兜里,赶牲畜一样把他赶走。
  家里人全死了,他没有回山里,他带着那些钱往大山外走,他一直走,钱花完了就去打工,一路走一路看,见到了更大的世界,还见到了大海。
  最后,他遇到了商远。
  那时候常常梦到的金表也成了现实,他也拥有了一块金表,商远送的,不废吹灰之力就得到了。
  他拿到金表的时候,整个人飘忽忽的,想着,原来有钱是这种感觉。
  但这都是商远的钱,是商远施舍的。既然是施舍就有可能收回,让他不安。他很明白,只有自己搞来的钱才是实在的,谁也夺不走。
  就算是背叛吧。自己为了讨他喜欢做了这么多牺牲,要这点钱又算什么?
  徐缓的心渐渐安定,哪怕被商远发现,他也还有后手准备,只不过是富贵险中求,一定要拼一把。
  另一边,冉飞星将徐缓发来的照片转给了另一个人,然后打电话过去,说:“你会参加下一次的磋商大会吧?核对一下照片上的东西是真是假。”
  电话那头只传来一个谨慎的“嗯”字音节,马上就挂断了电话。
  只有足够谨慎的人才值得拉拢合作,在经历了飞星娱乐破产变故后,冉飞星成长了许多,也学会了把控人心。
  他不得不学习,避免自己被冉家这个黑洞吞噬、被继母和旁支的兄弟姐妹撕碎。而商远正是他对自己能力的试金石,他急需证明自己不是个纨绔草包,以获得冉箴更多的支持。
  “又在忙你的复仇计划?”冉箴走到他身边,父子二人并肩站在二楼的露台,俯视楼下草坪上举行的一场宴会。
  “爸。”冉飞星喊了他一声,知道他对自己的复仇并不看在眼里,因为也没有自讨没趣地详说。
  但没想到冉箴继续问道:“计划如何了?”
  冉飞星有些意外,紧接着就感到惊喜,冉箴竟然也关注他的计划!没有轻蔑,而是真的想听!
  “非常顺利。”冉飞星说:“我买通了商远身边最信任的人,商远已经被他蛊惑,爱上了他。如果接下来的磋商大会上核实了目前掌握的部分文件,后续就可以利用这些机密文件给他致命一击。”
  “有多大把握?”冉箴又问。
  冉飞星回答:“十成。”
  冉箴终于正眼看向他,“好,有自信,那就自己好好把握。要能做成这件事,我把西边的几座酒庄都交给你打理。”
  冉飞星眼前一亮,“谢谢爸!”
  父子间的气氛难得和缓,冉飞星终于获得了冉箴的一部分认可,机会是他自己挣来的。
  当然,这次的复仇只是一个开端。等到重创商远,他借此机会掌握冉家更多资源,到时候就到明面上跟商远好好较量,一定让商远伤筋动骨、付出更多代价!也让杨一心看看清楚,选择商远是多愚蠢的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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