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广荣虽然这么说着,却也想着不能让锦奴在这丢了命,于是将人又捆了个结实,扯过锦奴的外衫的一条,就要塞进他口中以防他咬舌。
  他这举动,叫锦奴心里凉透,嘴被掰开,布条凑到嘴边,一旦不能说话也不能自尽,他便再无力反抗,从此与何楚云无缘了。
  于是锦奴挣扎了躲开布条,自暴自弃般地道了一句:“碧血瑶光。”
  广荣听见这几个字脸色变了变,皱眉问道:“什么?”
  锦奴自嘲地扯了下嘴角,眼中失神,轻声回到:“我知道碧血瑶光的下落。你今日放了我,我告诉你。”
  “前良王府传世宝玉,换我完好离开广府,可足够?”
  “我,多年前在巫州,帮过良王嫡孙女,是她临死前将宝玉的下落告知于我。”
  锦奴说着自救的话,可眼中却全无生欲,好似放弃什么天大的事。
  不过也对,碧血瑶光,千年难求的宝玉,听闻京城那位找了好些年也没找到。谁能不心疼。
  这锦奴竟然愿意为了自己的身子献出这种宝物,莫不是假的不成?
  他一个下贱的奴隶怎么能得到?
  不过他是自巫州来的这点没错。听闻当年有些良王旁氏便是被流放去了巫州。
  这乐奴说得也不无可能。
  广荣冷着脸,将他扔到一旁,又笑着说:“可以。”
  “不过,我只保证不主动碰你,你若是自己求我,那便怪不得我了吧?”
  锦奴瘫倒在床上,吸了吸鼻子,“还请公子放心。”
  广荣啐了一声:“贱人。”随后唤小厮进来,“将我剩的那瓶弥兰酿拿过来。”
  这弥兰酿喝下去后会令人失魂快活,但也会叫人如同中了瘾症一般对弥兰酿渴求起来。一旦见到这酒,就会像只没有思想的兽虫,只想继续喝了以解身上的痒痛。
  最后广荣就开了酒的盖子,放到桌上,悠哉坐着,等待锦奴忍不下去过来求他。
  可锦奴实在争气,他用指甲将身上划得都是伤,还不断用头撞着墙壁床沿。
  后来甚至还砸碎了床边的茶盏,拿着随便向大腿刺去以保持清醒。
  广荣凌虐下奴时,不过至此。
  直到锦奴折磨了自己三个时辰,浑身是伤地昏了过去。
  广荣摇摇头,嗤道:“才三个时辰?”
  他指使着小厮将锦奴的嘴巴扒开,又命人将剩下的那瓶酒给他灌了进去。
  这酒最忌讳一次多饮。今天锦奴饮了整整一壶便已经痛苦欲死,若再一口气喂他一壶,那便与要了他的命没两样。
  他改日瘾症犯起来,会更加难忍。
  届时还不哭着嚷着过来求他?
  广荣挥挥手命人将锦奴抬回了吟湘坊。
  可他身上的伤实在过分,为免他伤重不愈,广荣还送了一大笔银子给吟湘坊的鸨婆。说是若锦奴暴毙没了,便随意找个借口脱了与广荣的干系。
  锦奴昏昏沉沉醒来,绝望地望着床帐,好半晌才想起了自己将宝玉送出,彻底辜负了祖宗之事。
  哭了几天,痛苦挣扎了几天,他才硬生生将事情压在心底,希望这辈子不要再翻涌上来。
  因为他还要去何府,还要去见何楚云。
  他还攒了钱,马上就能给自己赎身了。
  等到离开吟湘坊去了何府,一切就都能重新开始。
  即便他下半辈子都要困在何府不能见人也没关系。
  他愿意的。
  对!他与云儿还有约,不能就这般放弃。
  锦奴喝了药,吃了粥,养起身体。
  直到瘾症复发。
  那痛痒一股一股从骨子里向外袭来,叫他目眦欲裂,怕自己叫出声引来宝勤,他给自己口中塞了棉布,可怕又无声地嘶吼着。
  比上次痛苦十倍。
  丑得像个野兽。
  他本以为再忍忍就好,谁成想十五那日早晨又犯了瘾症。
  这次痛哭的前两次加起来都比不过。他甚至觉得脑中的坚持快被击溃。
  想喝那酒!
  他没有去求广荣,先是打听了那酒如何来的,需要多少银子。  得到消息后,锦奴在房中笑了好一会儿。
  他攒的这些银子都不够买那装酒的瓶塞。
  但他知道,自己马上就要挺不下去了。
  锦奴作了什么决定,叫宝勤出去给自己买来纸砚。
  梳洗收拾一番后,去赴了约。
  他的云儿还是与当年一样,那般美好。他却不一样了,他只是个累赘。
  即便能活,他也不能让云儿养一个吞金的废物在后宅。
  长久以往,她会厌了他的。
  他都知道。
  他穿上了一身弹曲表演时从未穿过的衣裳。
  干净得很。
  他甚至都能骗骗自己,他还是当年的俞文锦。
  俞文锦见了何楚云,带上了她送与自己的锦帕,盖在了她头上,在脑海同她拜了堂。
  他回了吟湘坊。一脸平静,好似什么都没发生。
  俞文锦拜了祖宗,一声声地道着抱歉。
  “是锦无能,辜负了祖宗的厚望。但锦有一事,还请祖宗成全。”
  “姐姐顶替锦上了刑场,可锦却阴差阳错成了卑贱的乐奴。锦此生罪业滔天无法偿还,死后定是要到十八地狱恕罪。请天上的祖宗保佑云儿。”
  “一生喜乐安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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