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邓意清敛着眸子, 手指紧了紧, 不进反退,“是清自作多情了。”
何楚云轻笑出声,这病秧子倒是把她要说的话堵住了。
“没关系, 云向来不反感自作多情之人。”
待墨水稍干, 她轻抬玉指招呼他过来, “早闻邓公子书画惊绝, 评鉴一下我这画作得如何?”
邓意清思索片刻, 终于起身走到她近前, 向那画上看去。
这一瞧, 让他好不容易板着的脸染上一抹红晕,添了一分不自在的羞赧。
一个名门出身的大家小姐怎会作出这等……这等不堪之物。
他的表情不难解, 何楚云伸出手中的羊毫笔在他胸前戳了一下, 让他素白的前襟顿时浸湿, 多了一块黑迹。
“此处只你我二人,公子何故装模作样。凭前些日子的功夫, 公子可不像是未经情事的白纸一张。”
他那日的表现着实让她震惊许久,本以为这病秧子体虚身弱,没成想还算好用。而且比邓意潮那蛮子的行事风格温和许多, 叫人一点都不乏累痛苦。
果然弃了那蛮子是对的。
如此一比,邓意潮简直处处落于后风, 怪不得那邓家家主即便偏心蛮子,却依旧要将家主之位传给邓意清。
若是她是两人的娘, 定然也是要选邓意清的。谁叫那蛮子鲁莽行事,不靠谱得紧。
邓家交到他手上,与将何家交到何度雨手上有甚区别?
而且她厌恶明明什么都没做却就能得到一切的人。在这何家,亏在何度雨真心待她好,听她的话,若他是个刁蛮任性仗着嫡子身份欺负长姐之人,儿时她就将其沉湖了。
毕竟她小时候跋扈之态可不弱于现在的广荣,什么都做得出来。
邓意潮与她炫耀过几回母亲对他的宠爱,也说过邓家主母因他走失思虑过度而亡。
她却从中看到了一个身位长子的委屈。明明是一母所生,却叫他从小就失了母亲的爱怀,同时还要承担弄丢弟弟的愧疚。
可这与她何干?她只庆幸在邓意清的遭遇,让他养成了面冷心热好叫人拿捏的性子。
还算有利于她了。
其实今儿个白日里她只是略微暗示一番,未曾有那十足的把握叫他来。
若是不来也没关系,她便想个其他法子消遣时间。若是来了……
“邓公子还未说,云这画作得如何?”
瞧他半晌不说话,想是被她这浪荡之举震惊得回不来神。
许是他自小到大都未叫人这般侮辱过。
邓意清不忍将视线再放在那画上,却也不好意思与她对视,只得看向地上一角,故作淡定道:“小姐有恩于清,是以才应了要求让小姐作画,还望小姐,还望小姐莫让此画流传出去。”
这别扭的样子仿若在说:若是将他这把柄宣扬出去,可叫他怎么活?
“这个邓公子放心,自是不会。云笔墨珍贵,哪能叫人随意评看。”她顿了顿又道:“云必定藏于闺房内,闲事拿出来独自玩赏。”
邓意清哪里不知她在调笑他,可他实在不想留下这种‘污点’,遂道:“小姐也消遣过了,还是将画赠还与清为好。”
他这话显然是信不过她,如此不识抬举,顿时叫何楚云失了兴致,心生嫌恶。
她将笔尖调转了方向,在费心作好的画上重重打了两道叉,算是彻底将其毁了。
随后冷声道:“这回公子可还满意?”
邓意清见她上一刻还好好的,这会儿又冷着脸不悦起来,也想起方才是自己提出要报答她,任她随意提要求的。
这下反倒是自己不识好歹,搅扰了她的兴致。 可他自小受的是君子训教,一时遇到这般放浪形骸的女子脑子转不过来也是应当。
是以憋了好半天,才吐出一句,“小姐,抱歉。”
何楚云自是要叫人处处哄着的。欲拒还迎耍耍手段还好说,可他适才那般样子明明是不信任与她,恨不得命令她。
在别处他是威风的邓家大公子,在她这就是个中了春毒任人拿捏、口是心非的病秧子。
他能来这,就能想到她定然要为难他一番,说不准还要同他共度春宵。
明明是不抗拒与她亲近,还装什么清冷公子。
好不要脸。
她见不得人在她面前做张做致。邓意清非要那无用的虚颜面,她便偏偏要好生羞辱他。
“道歉,便要有个道歉的样子,对吗,邓公子?”何楚云将笔放下,墨汁淋在纸上,被毁过的画又添了几分不堪,烂纸一张。
邓意清低头轻言,态度诚恳,“小姐且说如何肯消气?”
何楚云嗤笑一声,想了一会儿,又道:“今日难得生了作画的兴致,却叫你搅扰,好不扫兴!这张画是毁了,邓公子便赔我一张好了。”
邓意清听了这话抬眸看向她,“仅此而已?”
“仅此而已。”
何楚云淡淡地笑着,可眼中分明透露着不怀好意。
果真,她继续道:“我方才画的是邓公子,邓公子若想赔我,便自作一幅,如此我便消气。”
邓意清隐隐猜到了她的意图,不过却不忍深思,“如何自作?”
何楚云指向梳妆台的铜镜,吩咐道:“拿过来。”
邓意清顺着手指望了一眼,状若所思,将铜镜递给她。
何楚云接过镜子,将其竖在塌边,随后换了张新纸,弯着眼睛道:“待会儿公子便用指尖作笔,为云重作一幅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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