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你怎地不吃?”何楚云抬眸问道。
这肉虽难吃,怎么都好过那几个酸果。
邓意清闭着嘴嚼了两下慢慢咽下果子,口中无物后回道:“在家中时,吃的都是厨房做好的膳食,见不到活物。今日这兔子是我亲手所杀,它活时模样还历历在目,清心中介怀,实在无法为了裹腹将其吃下。”
何楚云嘴里的肉还没嚼烂,便听得他这套菩萨言语,腹诽着默默挑了个白眼。
合着他不忍心吃,她就狠得下心是吧?
不过她还算理解,方才邓意清是将兔子拎到河边处理的,她没有瞧见一点血腥。想来也是为了她能安心吃下填饱肚子。
不过他倒是想多了,何楚云向来是以自己利益为先,即便她瞧见了也不会出于善心放任不吃。
但她虽然嘴上瞧不起旁人的慈意善良,可因着俞文锦自小便被称为小菩萨,她心里却是对这种人总是多些好感的。
“那公子自便。”
他不吃,她也懒得劝,只要到时没了力气别给她惹麻烦便好。
只是没想到这邓府大公子生意场雷厉风行说一不二,如今面对一只小小野兔却生了慈悲之心。
好在他没有因着滥好心放走兔子不让她吃委屈她,否则她定是要作怒发火的。
何楚云胃口不大,两日没怎么进食也吃不下多少。所以只吃完一只兔腿便饱了。
而剩下的兔肉则被邓意清收拾好后埋进土中。那认真的模样不似在处理余物而是像在给那只兔子下葬一般。
午夜,风虽歇了,但细雨依旧淅沥。
何楚云睡得不舒服,两个时辰不到便醒了。睁眼瞧来,邓意清还在洞口守着。
石洞不小,可他为了礼数一直在距她两臂远的洞口处坐着。离火堆算不得近,腹中没进热食,身子又不好,是以冷得直哆嗦。
何楚云也不懂两人都沦落至这般境地,他还作这副窝囊样子给谁看。
她也不想欺负老实人,只得揉揉头无奈道:“公子过来些,烤烤火吧!”
邓意清听见她说话回过头,被凉雨熏得鼻尖微红。
“小姐醒了。”声音也带着一丝颤意,想来是冻得不轻,“我没事,小姐——”
“莫要啰嗦,快进来吧。”
何楚云最讨厌别人与她顶嘴。这人再推三阻四啰里啰嗦的话就叫人生厌了。
而且她也认清了,这人面上无情拒人千里,实则好拿捏得紧。
果然邓意清也瞧出她的不耐,也不过分扭捏,微微倾首,“那便冒犯了。”随后躲进了洞中,靠在石壁上。
如此两人之间只有几寸,地上的衣摆都贴在一起。
邓意清一只手拨弄着棍子挑扒火堆,又添了几根干柴。
火光照上他的眉头,瞳仁里还映着红色的火苗,星亮动人。
一身清清冷冷,嫩草新芽的清香传进了何楚云鼻中。
他怎地这般狼狈身上的味道还如此好闻?
何楚云不动声色闻了闻自己的衣袖,却是闻到了股泥土黄石味,好在味道不重,不细细嗅来也闻不到。
若不是病秧子体弱身薄,她都要怀疑这人是不是偷偷出去就着河里的冷水沐浴了。
不过邓意清吸了吸鼻子的动作打消了她这荒唐想法。
何楚云侧头问道:“想咳?”
邓意清动了动喉咙,微微点头。
“那便咳吧,无需顾及。”
邓意清得了允许,却还是起身走到洞口才咳嗽几声。
这点何楚云自然能想得到。病秧子此人迂腐又好强,肯定不好意思在她面前咳。
她说是不介意,实则巴不得他跑出十丈外再咳,免得在这窘迫时刻染上她一身病气。
她没把邓意清当自己人,自然是要维持在外面那般端庄温良的好形象,假意关怀。
邓意清咳得久了些。而咳好之后还接着雨水净了手,拿出怀中他白日里洗好的帕子擦了擦。
见他咳了这么久,何楚云随口问了句:“公子莫不是染了风寒?”
若是染了风寒她可不能再继续与他同室而处了。
对了,他先前不是发现了另一个小石洞嘛,她可以过去,或者让他过去也好。
而她语气却不显嫌弃,听起来只是担忧关心。 邓意清却身子一僵,收拾整洁后回来坐好,道了句:“方才一直没咳。”
如此何楚云才知晓,他应是看她好不容易睡着,怕咳嗽声吵醒了她,是以才一直忍着。
错怪人家了。
谁让这病秧子总是冷着脸不说话,怪不得她误会。
而邓意清似乎折腾一趟将好不容易积攒的热乎气都散了出去,浑身凉意,手指骨节处也比别的地方红一些。
“还是冷吗?”何楚云再度出言关心。
洞中无聊,她又困意已消,不若与他再讲几句话。
还有就是,他那双手实在太美,叫何楚云的目光总是不经意落在上面。
若这双手真是个什么玉做的玩意儿就好了,她还能买回收藏起来。
以前还没发现,自己怎地对旁人的手这般钟情。
“过会儿就好了。”
邓意清这点不错,冷就是冷,也不嘴硬逞能。
说着,他又抓起木棍挑了挑火。
拇指捏在棍子一边,其他四根指头在另一边。食指还因为用力而微微屈起指尖泛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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