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南澈流血了。
怀安解开南澈的衣衫,不知何时,南澈愈合的伤口生生被撕裂开了。
像是结痂的伤口再次被刀划过新生的嫩肉。
怀安沉默着为南澈处理伤口,名贵的药粉洒上,洁白的纱布缠绕,南澈因为无法忍受的疼意而轻轻喘气,脖颈上的青筋凸起,喉结滚动,野性且勾人。
他开口解释,“不日堂混入了魔族,他的伪装做得太好,我对他没有设防,被其重伤。”
听到魔族二字,怀安缠绕纱布的手一顿,混入不日堂的魔族,难道是小七?
小七已经许久未曾联系怀安,像是突然蒸发一样,此刻南澈猝然提及,怀安很难不多心。
“仙尊可看清其模样?”
南澈沉默,而后道,“他用着你的脸。”
怀安手中握着的药瓶跌落在地,万金难求的药粉洒出,怀安拾起药瓶,温和又平静的对南澈道:“仙尊不可信任何人,即便是您曾经的白月光,即便是此刻看起来无害的我。”
“我不在乎,我只要爱。”
怀安没有接话,他合上的宿梦殿的大门,和衣睡在南澈的身旁,他的左边是墙壁,右边是南澈,他们都知道彼此没有睡着,但都默契的装作不知道。
第二日清晨,南澈刚起床,怀安便醒了。
他的大脑有些昏沉,四肢灌铅一样沉重,他染的这场风寒并未好。
南澈贴怀安的额头,取了一粒灵药喂怀安吃下,早上南澈的嗓音很低,透着少见的柔和,“你生病了,今日还要去飞仙楼吗?”
怀安点头,他有些头重脚轻,如精美的木偶般任南澈给自己换衣服。
他有些病糊涂,这个时候很难维持清醒并提醒自己这里不是醉春殿,他和南澈这般是不合适的。
怀安无力攀附着南澈,怎么出宿梦殿的都不知道,他缩在南澈的披风里,感觉到冷得厉害。
实际上这种状态下怀安根本不适合去飞仙楼上课,南澈仍将人带去了,他将怀安安排在珉风的身侧,刚关过禁闭的乖狗珉风举起双手保证自己一定会照顾好怀安。
不可亲,不可欺。
南澈在不日堂说地那些话,九州的每一个弟子都记住了。
飞仙楼内不少目光隐晦的扫过怀安,这张脸称得上绝色,但不扎眼,和仙尊那种侵略性极强的样貌不同,这病美人给人的感觉好似雪山里的碎冰流水,清冷温润。
伏在书案上,气质安静懒散。
入飞仙楼学习的皆是九州之中的佼佼者,他们最看不惯的就是花瓶,可此刻内心变得微妙起来。
也许是未曾见过这样好看的花瓶。
又或许是因为花瓶来上课,连带着三天才来授一次课的仙尊开始日日来这飞仙楼。
不过多数飞仙楼的弟子对待怀安仍是有敌意,仙尊与青叶结束师徒关系的事情九州每个人都知道了。
虽然仙尊说是因自己的缘故,但青叶拿一句莫怪越安,九州弟子认定就是越安小心眼,逼得仙尊背信弃义!
无论是厌憎还是喜爱,这些打量的目光都未敢过多的停留,很快散开了。
怀安在暖室里缓了一会儿,意识才稍稍回笼。
他方才并非全无知觉,而是感觉自己的五感都浸润在寒冰里,躯体的每一处都被彻骨的寒意包裹。
整个世界似乎都成为了银白色,他被雪捕获,为雪囚禁。
唯有靠近南澈才能稍稍得到些许暖意。
珉风见怀安脸色苍白,唰唰写了字条,【你还好吗?仙尊没有为难你吧?】
怀安轻轻的摇了摇头。
珉风放下心,他是个闲不住的,没一会字条又写了起来,【九州最近发生了大事!仙尊竟然和青叶师兄解除了师徒关系,并且将青叶师兄封为了副宗主,不知道是该羡慕还是该惋惜。】
怀安扫了一眼字条,他想到什么,缩在衣袖里的手伸出,触及冰冷的空气后,怀安又缩了回来,他给珉风传音,【不日堂昨日混入的魔修你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儿吗?】
收到传音的珉风突然像是收到什么极为可怖的事情,笔尖唰唰写。
【上课不能用传音决,灵力波动仙尊会有所察觉,写字条是最保险的!还有,什么不日堂的魔修?仙尊昨日根本没有来过不日堂。】
“怀安,上夫君的课便是这般不用心的吗?”讲坛上的南澈朝怀安的方向走来,步步威压,“你说我该怎么罚你?”
怀安的心跳如雷,没有去过不日堂,是什么意思?
他对上南澈的视线,下意识将字条团成一团,手缩回袖子里。
但迟了,南澈已经看见了。
他浅色的瞳孔变得凉薄,眼尾的红莲好似吸足的鲜血一般,“你希望是你主动交出来,还是我帮你拿出来?”
第50章 鳏夫仙尊俏魔尊11
飞仙楼寂静, 怀安的掌心摊开,纸团在南澈面前展示。
洁白的纸张上什么都没有。
南澈深深看了怀安一眼,他们彼此对视, 在对方的瞳孔里都看到了死水般的平静。
这一段小插曲在飞仙楼并未掀起任何波澜, 作为参与者之一的珉风胆战心惊等着受罚,仙尊却像是不记得这件事。
南澈今日本无课, 只因答应了带怀安来飞仙楼才有了这一遭。
一个时辰的课程结束, 将会有新的长老接手下面的课,换课期间会有约莫一刻的休息时间, 往常但凡不是南澈的课,这些弟子休息时间势必会凑在一起, 比划新学剑术,或者新炼丹药, 又或是谁又悟了怎样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