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仙尊爱慕你这张脸,至于原因便都不重要, 你应该抓住这机会,在仙尊厌倦你之前, 多为自己做打算。”
  怀安明白了,这两人一人唱白脸,一人唱红脸,在敲打他呢。
  他对这些挑衅并不在意。
  眉眼弯弯,笑得诚心,“两位说得对。”
  珉风的拳头邦邦硬,他又瞪了怀安一眼,憋屈的带着几名弟子收拾这桂霞峰。
  毕竟是仙尊开了口,他们再如何不情愿,也不敢明着去违背那位。
  至于越安...珉风笃定他不敢去仙尊那里告状。
  怀安自然没有告诉南澈的想法,他本就忧心南澈会认出他,对于替身这件事,怀安避之不及。
  他坐在树木北挖走后留下的树坑前,乐得自在看珉风等人忙里忙外替他收拾。
  珉风从未见过偷懒偷得如此心安理得的人,忍不住骂道,“你是手脚残废吗?”
  怀安懒懒应了一声,“四肢经脉尽断啦。”
  怀安眨巴着眼睛,故意逗人,“辛苦珉风师弟了~”
  “我才不是你师弟!”
  “那...珉风师兄?”
  珉风彻底炸毛。
  压在怀安心上的云雾离奇的散了几成,大概是在珉风身上看到了故人的影子。
  -
  九州的宿梦殿不容他人踏足,想寻仙尊的第二去处便是不日堂。
  这里没有什么南澈的私人物品,简陋的一间屋子,添了一把桌案和一把木椅,便是不日堂所有的构成。
  弟子无事时,并不愿意来不日堂打扰南澈。
  这百年来有多少人覆上南澈画中人的假面来寻南澈,就有多少人死在了这里。
  九州本是灵气最为充裕的地方,但压不住不日堂的血腥气。
  常来不日堂的只有南澈唯一的首席弟子青叶。
  那些杀戮与血腥撼动不了他唇瓣的半分弧度,他提了盏暖色的灯,在夜色里推开不日堂的门。
  南澈还坐在不日堂。
  些许意外滑过青叶的心脏,往常这个时辰,仙尊都是在宿梦殿的。
  今日和往日唯一的区别,便是桂霞峰上的变数。
  只是那张脸太像了而已,仙尊寻了那么久,一时冲动也是可以理解。
  南澈穿着若雾一般的白,霜发似雪,白色的眼睫垂落,脸上那朵红莲在夜色里愈发妖艳。
  在青叶踏进脚步的刹那,南澈睁开眼睛,“他怎么样?”
  青叶掌着灯,他不敢直视南澈的目光,眼睛看着地面,温声回答,“桂霞峰已经收拾妥当,越安...”
  青叶话语迟疑,落在他身上的目光在瞬间染上压迫,“继续说。”
  “珉风师弟在越安面前多嘴,说他得您青眼只是因为跟那位相像,越安在桂霞峰闹得厉害,说...说他一定会让您将那位忘得干干净净...”
  他不应该这样编造。
  那位是仙尊的逆鳞,他清楚,所以他更要这样做。
  不日殿陷入诡谲的沉默。
  桂霞峰里怀安正对着硬板床犯难,突然听到系统播报,【爱意值:0.00001%。】
  怀安:不懂,也不是很想尊重。
  怀安就这样在桂霞峰住下,他睡惯了三层被褥铺的软床,一时之间很难习惯桂霞峰的硬板床。
  因此在珉风再次找上门时,怀安在珉风的冷嘲热讽中见缝插针的提出自己想要垫床的被褥。
  珉风眼睛睁大,他再次震惊,“你居然还像凡人一样需要睡觉?你太菜了,啊啊啊!”
  他不能接受!这样一个废物的人!和仙尊结为道侣!
  没有听说过哪个修仙之人夜晚不打坐而是正经睡觉,又不是双修!
  糟了,如果越安和仙尊结为道侣,貌似真的会双修。
  珉风越想越绝望,怀安循循善诱开导,“没关系,仙尊一定和你一样觉得我废物,若是仙尊看见我不勤恳修习,反而生活娇奢,指不定明日就将我轰出九州...唔!好冰...”
  怀安抬眸,一只生得雪白的鸟踩在酷暑的枝头,爪子团出雪球,毫不客气的丢在怀安脸上。
  碎开的雪顺势钻入怀安的脖颈,没入布料遮住的皮肤。
  怀安冻得哆嗦。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总觉得这只鸟看着他时,带着恨意。
  珉风叉腰,“看吧,鸟都听不下去了!”
  但到底珉风还是被怀安说动,他给怀安搞了几床柔软舒适的被褥,并勤勤恳恳的帮怀安铺好床,期待仙尊早日将这废物草包赶出去。
  忙半晌,珉风闻到了什么味道,他走出屋一看,怀安在烤野鸡。
  他白净的脸沾了些灰炭,青丝绕着一截脆弱的脖颈,烤肉的手法十分娴熟,一看就是老手。
  珉风还挺佩服怀安,弱不禁风的模样居然能捉到野鸡,随即嫌弃,“你太坏了吧,连小鸡都吃。而且,修仙之人少沾荤腥!你既不会御剑,也不愿意打坐,连辟谷之术都没学,到底是怎么在雪歌宗活下去的?!”
  “一开始自然是活得不太舒服,我是神器创造的劣质品,根骨奇差,修仙飞升于我根本无望,寻常修仙靠灵力滋补,辟谷也不是什么难事,宗门的饭食只备给五岁的幼童,六岁开始我就饿肚子,生病,开始格外的害怕意味着饥饿与寒冷的冬天。”
  怀安的手腕皓白,他翻动手腕,黑色的眼珠浮现零散笑意,像是讲旁人的故事,“再加上雪歌宗养我便是为了我能像仙尊的意中人,那位的身体似乎也不好,所以他们会故意让我生病,喂我吃一些无伤大雅的慢性毒药,再慢慢给我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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