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因为林雅茹十之八九是有意为之。
  那在席野看来,这么大个城市,这么多场馆,这么多场演奏,怎么可能会这么凑巧?而且他和林雅茹还是亲母子,怎么可能不知道?
  “哎……”季知言猛地叹了一口气,有些丧气,想了想还是将事情原委说了出来,“演奏会的票是我妈给的,她说她有事来不了,就想着给我,让我带你散散心,我不知道她怎么也会来?”
  说完以后,季知言看向席野,见席野只是看着自己不说话,只好真诚保证道:“真的!”
  席野好像信了季知言的说辞,脸上的表情柔和起来,嘴角含着笑意,以一种打趣的语气问道:“那你当时怎么说是你朋友给的票?”
  “啊……”季知言愣了一下,有种被回旋镖打中的感觉。
  他当时这么说是抱着一种试探双方的心理,谁知现在自己掉坑里了。
  季知言只好硬着头皮说道:“我当时……也就是随口一说。”
  “随口一说?”席野挑了挑眉,眼神里意味不明。
  “嗯。随口一说。”季知言现在就是咬死这种说法,郑重地点了点头。
  “好吧。”席野嘴角笑意漾开,“我相信你。”
  季知言和席野在门口没站一会儿,林雅茹就出来了,姿态优雅地向他们走来。
  “我订好了餐厅,你没什么忌口的吧?”林雅茹一来就直接进入主题,看着席野问道。
  “没有。”
  “那就好,我们走吧。”
  虽然只是短短的几句话,但好像没季知言什么事一般。
  季知言看着走在前面的林雅茹,虽说席野是站在后面和他并排走的,但他总感觉空气中好像有种无形的器皿,将他与他们二人隔绝开。
  上车以后,林雅茹坐副驾,季知言和席野坐后排。
  林雅茹也是时不时就要微转过头,或者通过后视镜和席野聊两句。虽然在外人看来,季知言和林雅茹是母子,席野算是客人,林雅茹注意力放在席野身上很正常。
  但身处其中的季知言知道,并非那么回事。
  他的视线忍不住在席野和林雅茹之间探寻,竖起耳朵仔细听着他们说的每一句话,试图听出他们是不是在打哑谜。
  【我们被他们排挤了。】季时予语气幽幽。
  【……】季知言无言以对。
  【哎,这世上只有我们才是永远的一体,不会分离的。】
  【嗯?你这是……怎么了?】季知言的注意力一下子被季时予有些哀怨的语气给牵扯了过来。
  【你只是穿来的陌生人,和她毫无关系,我却和她是亲生母子。她这样和外人一起有事瞒着我们,我只会比你更难受,你不会懂的。】
  季时予幽怨悲伤得像是一个被父母冷落的可怜小孩。
  季知言瞄了一眼后视镜,和镜子里的自己对视。
  忍不住在脑海里幻想,季时予顶着180加的身高和这样一张成人的脸,做出那种小孩子形态的事,会是怎样一副场景。
  “扑哧——”季知言一下子被自己的想象给逗笑了。
  林雅茹和席野都朝他看过来。
  “……没事没事,我想到些有意思的事情。”季知言连忙正坐,摆手解释。
  “什么有意思的事?”林雅茹好像在和席野不痛不痒的一问一答式聊天中,终于找到个可以活跃下氛围的话头,逮着不放,“说出来让我们也听个乐。”
  季知言一下子尬住了,这让他怎么说,他没有那种三言两语逗笑他人的本事。
  “我……我……”
  然后,季知言硬着头皮讲了个冷笑话。
  车里陷入一片死寂。
  【扑哧!】季时予的嘲笑来得最及时。
  季知言在座位上缩了缩,妄图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你这就是现世报啊,谁让你刚才笑我的。】季时予逮着机会就不依不饶。
  【你戏演得好啊,我那是夸奖你呢。】季知言也不甘示弱。
  【我那可是锥心之言,字字泣血。】季时予语气倒是平静,但形容词那是用得更加夸张了。
  【哼,我还不知道你,你是会在意这种事情的人吗?!】要不是季知言看过书,还真以为他伤心呢。
  【我怎么就不能在意呢?】
  【欸欸,你不要玩这种文字游戏,我说的是你不会在意,没说你不能。】
  季知言跟季时予相处久了,对他的说话方式更了解了,一些话里的坑,他现在可以听出来了。
  正在季知言在脑海里和季时予打得有来有回的时候,他的肩膀突然被人拍了两下。
  “嗯?”季知言被吓得一抖,转过身来,见是席野。
  只见席野眼神有些黑沉沉的,直盯着季知言的眼睛,像是要穿透他的躯壳,直达他的灵魂。
  季知言不知怎的,被他看得有些心虚,缩了下脖子,眼神有些飘忽:“怎么了?”
  “刚才叫了你两声,你没反应。”席野语气平静,听不出什么异样。
  “哦……我刚才可能在发呆吧。”季知言有些不自在,“有事吗?”
  “没事。”席野声音依旧没什么起伏,但季知言好像从中听出一丝……阴沉。
  季知言摇了摇头,甩开自己这莫名的想法。
  林雅茹订的是个中餐厅,进门以后就有专门的人员将他们带到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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