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王智垣顿了顿,过后长叹一口气:“我儿受我带累,我作为父亲无法为他澄明冤情,却想要一个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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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凛从王智垣这里得到答案后,没有耽搁,连夜奔至上郡,将廖世同从刺史府的床上抓了起来。
“世子?”可怜廖世同还穿着寝衣,就被裴凛从屋子里拽到了房顶上。
裴凛开门见山,直接问他关于徐鹤渊妾室的事。
廖世同:“徐鹤渊的宠妾?我确实有见过几次,那妾室跟了徐鹤渊有七八年了吧,一直很是受宠,徐夫人总因为此时闹腾,整个上郡几乎没人不知道。”
裴凛:“你知道这女人的来历吗?”
廖世同摇头:“徐鹤渊的妾室,我打听这事儿干嘛?不过那女人着实有些古怪,说出来的话,做出来的事不像是在人间生活过一样。不知道您明不明白,我的意思是,她的想法千奇百怪,每一项都与我们平日里接触的条条框框格格不入。”
“她一直都是这样?”
“这我就不晓得了,”廖世同面露为难,在冷风中不断的摩擦着自己的双臂,“世子爷,这女人的事儿我也是听夫人说的,我不打包票的。”
“你夫人又如何知道?”
“她从什么茶会、诗会、花会上听来的啊,我毕竟是刺史,许多想要攀关系走门路的人都喜欢办宴会邀请我夫人,她又是个爱瞧热闹的性子,尤其是后宅阴司。”
说到这个,廖世同都有些尴尬,但裴凛不这么觉得,拽着廖世同的衣领直接闯进了主院,在外等了半晌,才见到衣着整洁的廖夫人。
廖夫人原本战战兢兢,结果一听裴凛是来听那奇葩女人的八卦的,立刻来了劲头。
“世子,您是不知道,那女人叫晴娘,先前不这样的,是个内向又老实的女子,对丈夫百依百顺,任打任骂啊!结果有一日落了水,等醒来之后就完全变了个人,天天说什么男女平等,还把她丈夫告了。但后来不知怎的,这状子不了了之,没两个月,那女人就成了徐鹤渊的妾室了!把徐鹤渊迷得五迷三道的,恨不得什么好东西都往她院子里般。”
廖夫人压低声音继续道:“外人传啊,那女人研究出了提纯食盐的方法,能把黄盐提纯成雪白的食盐!也不知是真是假,反正自那女人进门之后,徐鹤渊确实出手越来越阔绰。就和元郡的酌鸢坊,他几乎日日都去,那可是个花钱如流水的地方,一进一出便是上百两银子。就他那么点俸禄,加上徐家的产业,能可着他这么个劲儿去造?不可能!”
裴凛:“夫人知不知道,两人是如何结识的?”
“这……”廖夫人回想了半天,有些不确定的说道,“这好像听人提起过,但我记得不太清了,这女人原先有丈夫,但那丈夫平日里只知道在城里务工,嫌少回家。”
“那女人又木讷,我说的是她落水前,管不住自己的孩子,至使那孩子闯了不少祸,她男人呢每次听闻儿子闯祸,就对那女人拳打脚踢的。那女人受不了,后来就要和离,但男的不让。”
“那女人不想回家,就在上郡最好的酒楼找了份工,从而见到了徐鹤渊,又在徐鹤渊与人商量事情的时候,提出了一个不错的对策,得了徐鹤渊刮目相看,两人探讨了很久。然后就这样眉来眼去,没过多久,徐鹤渊便将她抬入府中做了贵妾。”
裴凛:“这名女子除了提纯食盐外,还做了其他的吗?比如营生之类的。”
廖夫人思索了片刻,一拍脑袋恍然道:“还有一样!她开了一家制皂坊,赚了不少钱呢!”
廖夫人连忙回到屋子里拿出她常用的方皂,献给裴凛。
裴凛借着屋内灯光仔细一瞧,登时瞪大了双眼,这枚方皂,与他母妃为他所制的一模一样!
那制皂的方子母妃从未传授给他人,一个远在凉州上郡的女人,又是如何知道的?
裴凛心中已然翻江倒海,但面色却未露分毫。
廖世同观察着裴凛的脸色,大着胆子问道:“世子为何突然对徐鹤渊的妾室感兴趣。”
裴凛一双琥珀色的眼瞳深深的望着廖世同:“你知道和元郡酌鸢坊是做什么营生的吗?”
“这……”廖世同面带犹豫。
裴凛冷笑:“所以你知道。”
廖世同低下了头。
廖夫人满头雾水,刚想问就被丈夫制止。
裴凛神色冰冷:“那你肯定也知道王智垣和洪泽的遭遇,知道那案子判得有问题。”
廖世同额头上落下冷汗。
裴凛又道:“你知道徐鹤渊所犯下的一切,但你为了明哲保身只当自己看不到听不到,任由百姓在他的脚底下无望挣扎。廖世同啊廖世同,说起来你也是我父亲的师弟,可你却没有半分军人风骨。”
对此,廖世同并不反驳,他做的对与错他心里最是清楚,但他不后悔做出的每一个选择。
要怪就怪这世道不公,要怨就怨自己无权无势,没有投一个好胎。
裴凛见廖夫人也不知道更多,便不再此停留,径直回了和元郡,拿出从薛平睿那里‘借’来的盖着官印的空白文书,在上面写上了罢免徐鹤渊的文字。
又写了一封调兵令,盖上父亲的印信,让麒麟卫即刻前往紧挨着的原州康平郡,调遣营兵进入和元郡。
然后带着余下的麒麟卫,直接查抄了徐鹤渊的府宅,将人带到了王智垣的府上看管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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