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薛平睿瞪着他,双瞳爬满了血丝:“是谁?”
“这我可不能告诉你。”
“是谁!”薛平睿一把卡住薛让的脖子,薛让挣扎间撞翻了屏风,屏风上端撞在了窗户上,发出嘭嘭声响,窗外偷听的三人连忙蹲下,躲藏在墙后。
薛平睿将人死死压在屏风上,神色宛若怒目金刚一般凶恶,暴怒的连声质问道:“到底是谁!是谁要害我儿!我要让他死!所有害我儿的人都得死!”
“你杀不了他……”
“是谁!告诉我!是谁!”
薛让不断拉扯着薛平睿的双手,脸色憋得通红。
感受到太阳穴砰砰跳动,扑面而来的窒息感令他心生恐慌,语气急促道:“你不想知道为什么慧贵妃死后,他还能活着吗!”
这话令被愤怒冲昏头脑的薛平睿冷静了一瞬,但他掐着薛让脖子的手依旧没收。
“说!”
薛让握住薛平睿的手,劫后余生让他心若擂鼓,说话的语速比之前快了许多:“因为慧贵妃发现了程皇后的秘密!而幕后之人要利用薛府的名声替掩盖他们换子……啊啊啊啊!”
一枚暗器忽得刺穿薛让的眼球,薛平睿吓得下意识撒了手,下一息一枚暗器又刺穿了薛让的脖颈,让人彻底失了生气。
裴凛察觉异常,一个闪身冲到外廊拐角处,只见一个黑色的身影翻身从外廊上跳下,他没有丝毫的犹豫,直接追了上去。
红玉看向晏清姝:“追吗?”
晏清姝摇头:“这府里有眼线,让裴凛去追。”
她转过头走到二层侧屋的正门处,一把推开了房门。
巨大的动静惊醒了陷入恐慌的薛平睿,他面露诧异:“殿下?”
晏清姝没说话,打量了一番这间屋舍。
这间屋子里的陈设很简单,一扇屏风、一张拔步床、一条桌案,桌案上放着无数不堪入目的器物,单看形状就只是做什么用的。
但这些都无法吸引晏清姝的目光,她的注意力落在了墙上挂着的七种长短不一、材质各异的鞭子上。
她垂在身侧的手一点一点攥紧,克制住想要揍薛平睿的冲动,一字一顿的质问愣在原地的薛平睿:“薛少师,这到底是个什么地方?”
薛平睿的身子一抖,他自知自己逃不过,噗通一声跪趴在了晏清姝的面前。
“臣有罪!求殿下开恩!”
晏清姝的喉咙发胀,腥甜瞬间蔓延在整个口腔。
一切不言而喻。
红玉检查了一下薛让的尸首,干脆利落的将食指和中指并起,以极快的速度从脖颈的血洞中探了进去,将那枚暗器夹了出来。
她用薛让的衣服轻轻展干了上面的血迹,呈至晏清姝的面前:“是用生铁打造的,没有标记。”
这枚暗器只有食指骨节大小,呈三角锥的形状,尖端和侧边被磨得锋利无比,吹发可断。
“能做出如此精妙工艺的人世间没有几个,让澜玉去查。”
“是!”
晏清姝看向薛平睿:“薛平睿,你乃三品府尹,论律例本宫无权处置你!但这不代表本宫无法让你死得悄无声息!所以,你想活吗?”
薛平睿看向晏清姝:“想活!”
晏清姝寻了一把椅子坐下,目光沉沉的看向薛平睿:“现在本宫问,你来答,如果有所隐瞒被本宫查出,本宫便让你尝尝贴加官的滋味儿。”
贴加官,便是用桑皮纸贴在人的脸上,再用水浇头,一层又一层,呼吸会越来越困难,直到窒息而亡。
薛平睿一生养尊处优,哪怕被逐出京城之前,也只是在牢里呆了几日罢了,哪里经受过什么苦难呢?听见晏清姝的威胁,他当即抖如糠筛,连连保证自己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晏清姝开门见山,直接问他账本的事。
薛平睿这才知晓原来那丢失的账本竟然在晏清姝的手中,心中惊疑不定,惊的是晏清姝定是已经知晓了方氏的猫腻,疑的是晏清姝远在京城,还被褫夺了太子之位,竟然还能将手伸得这么长?
既然账本已经落在长公主殿下的手上,薛平睿自知无力回天,便将自己知道的和盘托出。
“西北方氏乃是从扬州方氏分出的一个分支,家主叫方哲康,父母是谁不知,府衙的麟册中并无记载。他掌管着西北商会,算是整个西北的第一大商,手下一个钱庄,名为汇通,有十来个掌柜,分别负责庆阳府、京城、其他外府的贸易往来。方氏贩卖人口的营生不是近几年才做的,而是很早之前,但究竟有多早,臣也不甚清楚。”
晏清姝:“那你知道这账本究竟是做什么用的吗?被撒谎,这前半部分本宫已经解出来了,这后半部分的内容就算猜也能猜出个七七八八。”
薛平睿连连点头,知道晏清姝手下能人异士颇多,自然不疑有他:“那是本黑账,前半部分是记录与庆阳府各县县令交易的内容,后半部分则是人口买卖的流向,还有买家、卖家和每一年进项的埋藏地点。”
“你解得出吗?”
薛平睿摇头:“臣自知失责,但也清楚有些事情沾不得半分,所以臣只是保管这个账本,其余的并不参与。”
晏清姝冷笑:“你倒是拎得清,可你眼睁睁的看百姓被残害,却也是失责。”
薛平睿自知理亏,不敢辩驳,只能摇头苦笑:“殿下,这西北穷,但穷的只是百姓,上至布政使范友荣,下至商人方哲康和各县县令,哪一个没有靠山?就连平威王都不敢明面上去查,还屡屡碰壁,而臣只是个被皇权遗弃的罪臣,就是想管也有心无力。能在这地方左右不沾的苟活五载,已然不易。”
<a href="https:///tags_nan/nixiwen.html" title="逆袭文"target="_blank">逆袭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