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闻言,又是一声冷笑,不过嘲讽的对象却是自身,虞宁雪上前一步,嗓音痴缠,那你要同裴幸行鱼水之欢吗?我信你今日没有,那么日后呢?
不等白澄夏说话,她又咄咄逼人地靠近,你很喜欢她吧?我看得出来,在这个世界上,你最亲近的人便是她了,所以,你会为了离开和她亲密无间吗?
全然是自说自话,就像是已经得到了最坏的答案,虞宁雪的眸子里是世界末日一样的惨败,隐隐看来时却蕴含着不休的执念,亦或是,执拗。
那为什么我不可以?明明我才是拉你进来的人,我还是你的结发妻子,就算要离开,你也该选我吧?
一字一句,两人之间的距离锐减,一样的皂香下,偏生虞宁雪就泛着浅浅淡淡的冷,闻上去要清冽许多,令人沉溺。
白澄夏想要后退,却发现自己根本动不了,眼前的女人双目通红,血丝勾勒其中,妖冶而危险,如束缚人类的绳索。
为什么不说话?
浸润水光的瞳孔内晶莹将落未落,似乎每一个下一秒都能哭出来,白澄夏不忍地别开眼神,心道对敌人心软就是对自己心狠,这才聚起理智,冷静道:我谁也不会选,我有别的方法离开这里。
什么方法?
我暂时还没确定。
说的是实话,毕竟今日溺水后还没有去宣政殿查看数值,可是此话一出,虞宁雪的面容更冷三分,就连触碰她脸颊的指尖都冒着冷意,事到如今,你还是不肯告诉我?
脉搏被掐紧,仿佛轻轻一用力就能带走所有氧气,白澄夏眼睁睁看着虞宁雪的眸色变暗,像是被什么念头蛊惑,怪异地浮现了些许病态的愉悦。
她不会想要
窒息感让充血的双颊染上骇人的红,虞宁雪却勾起了唇角,神色痴迷,嗓音轻喃,我只是想要你乖一点。
濒临死亡边界是说不出话的,甚至发不出任何声音,白澄夏无力挣扎,只能用一双恨恨的目光直勾勾看向虞宁雪,像一只无法驯服的猎犬。
就在这时,浴池的门被推开,快步走进来的人是太后,瞥见她们这幅针锋相对的模样后,立马上前拉开了两人,扶住摇摇欲坠的白澄夏,看向虞宁雪时神情说不出的复杂,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咳咳
白澄夏无力地靠着太后,她甚至觉得那一刻虞宁雪真的想杀了自己,惊惧交加之下,她拉住了太后的手,喘息道:母后,救我。
太后安抚地看了她一眼,随后摆正神色,严肃面向虞宁雪,雪儿,你想杀了澄夏?
这时才回过神来,眼见太后也生出了思维,虞宁雪笑得漠然,外表看上去漫不经心,拢在衣袖下的手却在发抖,她太不听话了。
太后扫过白澄夏红痕斑驳的脖颈,眼神一凛,在触及故作无所谓实际已经害怕得轻颤起来的虞宁雪后却软化些许,我不管你们发生了什么才会争吵成这样,可是,无论如何也要保持理智和底线,你们相伴三年,别因为一时冲动做出令自己后悔一生的事情。
说完,太后牵着白澄夏走出去,虞宁雪在此刻抬起通红的凤目,嗓音里是藏不住的哭腔,母后,您带她去哪?
白澄夏能感受到,太后的手不自觉地一紧,随后轻叹道:脖子都被你掐成那样了,不上点药吗?
虞宁雪跌跌撞撞地走过来,拉住了白澄夏的另一只手,目光恳求,我带陛下去上药就好。
瞥见太后眼中的犹豫之色,白澄夏立马惊恐地摇摇头,母后,别啊。
把她再交给虞宁雪,那可真是没有活路了。
可偏偏,太后深深地看了一眼虞宁雪,声线低沉,慈爱又宠爱,你须得保证,不伤害澄夏。
虞宁雪点点头,尾音放轻,我保证。
不顾白澄夏求救一样的眼神,太后松开那只手,转身离开了浴池,再度将空间留给她们二人。
而此时,虞宁雪的呼吸变得沉闷了一些,像是在组织语言,想要解释或者道歉,可是她心知肚明,这样的话语太过苍白。
她的情绪就如同导火索,不知何时便会引燃危及白澄夏生命的炸弹。
十九年的孤寂人生造成了这样喜怒不定的性子,可是白澄夏不是那些无足轻重的类人。
若是刚刚真的失手,世界上可就没有白澄夏了。
手被甩开,此刻的白澄夏像一只独自面临孤狼的幼犬,惶惶不安又处处警惕,看向她时,目光冷硬,你又想做什么?
虞宁雪轻抿唇瓣,低声道:带你去上药。
场景幻化为长乐宫,她的柜子内有存放各类药物,将消肿祛痛的药膏拿出来后,坐在圆凳上的白澄夏却满目抵触,我自己会擦药。
其实她有尝试过逃跑,只是还未跑出宫殿,身子便被迫回到了原点,而始作俑者还慢步走过来,嗓音细柔,有些地方你看不见,我来吧。
不就是你造成的吗?
跑是跑不掉了,但好歹嘴上不能吃亏,白澄夏仰起脑袋,冰凉的药膏覆盖红肿的伤处,细长的指尖肌肤细腻,触感倒是真的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