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

  瑶贞自告奋勇:我去打水!
  钟知意深吸了一口气,跟着出去了。
  郁润青盯着陆轻舟胸口那一小块被浸湿的衣裳,问:她怎么了?为什么偏抱着你哭?还破天荒的叫什么陆掌教。
  擅用共情之术是形势所迫,窥探旁人所见所闻,所知所想,已然极为不妥。陆轻舟握住郁润青的手腕,将她拉到塌上坐,温声细语道:我不便多言,你想知道什么,等小六好一些了去问她吧。
  郁润青神情软和下来,撒娇似的把掌心往陆轻舟身上蹭了蹭:她鼻涕眼泪弄我一手
  陆轻舟笑了一声,绸白的一张脸渐渐染上红晕,晶莹剔透,细腻柔软,简直像是皮薄薄的虾饺。郁润青看着她,有点走神,不假思索地说:我好想咬你一口。
  说完便即刻意识到了这话有多轻浮,又紧忙解释道:不,我的意思是
  陆轻舟将手搭在她掌心,微微一笑:想咬哪里?
  郁润青真不愿在陆轻舟面前坦露自己的稚气与青涩,可那冰凉的指尖划过手腕,她还是难以抑制的有些脸热了。
  少年意气,不肯服输。
  郁润青面红耳赤的反握住那只手,悄声问:咬哪里都可以吗?
  陆轻舟感受着她身体传来的源源不绝的温度,心头泛起了踌躇。十九岁的郁润青,一贯不受拘束,胆大妄为,陆轻舟真怕她荒唐起来被瑶贞和钟知意撞见岂不是尴尬透顶?
  可陆轻舟仍是点了点头。
  郁润青便俯下身,湿润的唇含住她鲜红欲滴的耳垂,不知轻重的咬了一口。
  荒唐起来就不是咬耳朵啦
  第119章 昨日死(二)
  将脸埋进冰冷的井水里,过了好一会,钟知意才渐渐平复下来,红着眼角看向一旁的瑶贞。
  瑶贞满脸担忧的递过来一条干爽手巾:你还好吧
  钟知意摇摇头:我没事,只不过到溯灵的尾声,有些受流云伞的影响。
  流云伞的过往你都看到了?
  嗯
  钟知意自以为这段故事会是说来话长,做好了要讲上三天三夜的准备,可真正开口时,才发觉隐去前世今生的纠葛,流云短暂的十七年竟然如此乏善可陈。
  因为提起流云,就不得不提那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长寒仙尊。
  长寒是天之骄子,史书上的传奇人物,在她光芒万丈的笼罩之下,流云仿佛不再是流云,而是长寒仙尊年少时的好友,是长寒仙尊与世家决裂的引信,是长寒仙尊冲破霸权的契机。
  她的爱,她的憧憬,她的遗憾,似乎都不值一提,唯有她的死重于泰山,又轻于鸿毛。
  钟知意看着静静躺在香案上的流云伞,低声道:流云死后,长寒将她和流云伞一同葬在了风铃山,后面的事我就不清楚了。
  寂然片刻,郁润青蹙着眉问:她为什么要服毒?
  钟知意垂着眸:长寒虽年纪轻,但在陈氏门生中颇有声望,陈氏主君即便察觉到了长寒有不臣之心,也不能在那等风口浪尖上对她下手,所以派人软禁了流云,变相的威胁长寒总之,流云若不死,就不会有日后的长寒仙尊了。
  待这不算长的故事讲完,瑶贞方才说:真没想到,流云伞的来历居然这么大。
  若非耳闻目睹,恐怕她也会发出这般的感慨。钟知意朝瑶贞笑了笑:是啊,我一开始也吓了一跳。
  瑶贞叹了口气:我真想把这件事讲给我师父听,我师父可是十分仰慕长寒仙尊呢。
  陆轻舟道:知晓此事的人越少越好,以免节外生枝。
  嗯!瑶贞信誓旦旦:我会保守秘密的。
  话至此处,流云伞的故事便算是告一段落了。陆轻舟转过头,看了眼桌上吃一半的饭菜,对郁润青笑道:你做的?正好有些饿呢。
  郁润青回过神,站起身道:都凉了,我去给你热一热。她一边说一边端着石锅去了厨房,瑶贞也很懂事的端着菜出去帮忙,一时屋子里就剩下陆钟二人。
  陆轻舟这才道:为何不提长寒流云的相貌?
  钟知意抬起头,依旧是明艳如炙夏的一张脸,可那微微泛红的眼眸却比从前添了几分沉静稳重:我觉得,这件事到底要不要告诉师父,该师娘你来决定。
  告诉她也只是让她徒增烦恼。陆轻舟柔声道:她的心事已经够多了。
  前世的纠葛,钟知意嗯了一声,又不自觉地看向流云伞。
  陆轻舟离流云伞更近一些,触手可及。她用指尖抚了抚伞柄上的流云二字,那沉寂许久的流云伞便忽然颤抖起来,像是与故人久别重逢,难掩欣喜。
  它记起流云了。
  你害怕它找回自己过往的记忆,就不再心甘情愿的追随你吗?
  钟知意勉强一笑,眼底有泪光闪动:它本就不属于我
  为什么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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