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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科场捞人上岸[科举] 第150节

  原疏见他眉目舒张, 试探道。
  “我倒有所耳闻,这次科考苏大人并不亲临。”
  顾悄挑眉。
  小伙子竟然挺有门路。
  科考主考临阵换人·绝密。
  这事仅限各地一把手知道, 黄五、宋如松都不见得提前探知。
  原疏是如何得知的?
  顾劳斯忍不住又瞟了原疏一眼。
  只不过月余未见,少年身量又抽高几寸, 本就英挺的眉宇愈发褪去少年稚气,多出几分成年人的持重。
  大约被瞧得心虚,原疏摸了摸鼻子,“我用备考班精华与张庆交换来的密报。”
  他还有句话没说。
  一直以来,都是顾悄在为他们筹谋。
  他也想主动替顾悄分担些什么,而不是一直由人喂饭,坐享其成。
  只是,听完“内部交易”的小顾有些绷不住。
  太子微服,苏训随行,这消息还是顾悄透露给张庆的。
  感情这二人拿着他的东西,左口袋换右口袋玩呢?
  张庆也牛。
  玩得好一手空手套白狼。
  拿着他的消息,白混一本精华不说,又用精华嫖了个发家暴富的机会。
  可怜原小疏,捡了些人家指甲缝里漏下的,还满眼的“求表扬”……
  果真,原疏穷有穷的道理。
  他扶着额,有气无力。
  “大可不必。子野,张庆也算半个自己人,以后互通有无,可以合作。”
  这话一出,几人闻风变色,几乎是异口同声,“什么?你竟也要帮他乡试?”
  大虎尤为不忿,“教他一个,可抵十个我。琰之不如多分些心思给我,届时乡试你考第一、子初第二,我努把力搏一搏第三,岂不给我顾氏长脸?”
  第三?你可真会往脸上贴金。
  顾悄差点没被这牛皮吹走,一口热汤呛进嗓子眼。
  “咳咳咳,我就是再教一百个你,加起来也抵不过半个宋衍青,醒醒吧虎子。”
  为了保命,顾劳斯几口将汤收了底,这才说起正事。
  “这次主阅卷,大概率是汪大人。
  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同志们自去努力,散了吧散了吧。”
  他老神在在,说一半藏一半,急坏了不明所以的几人。
  黄五不敢磨他,还不敢磨一旁的原子野?
  于是,几人架着原疏,拖到僻静处就开始严刑逼供。
  可怜小七同学拢共也就套到那么一句模棱两可的“内情”,此刻无从坦白,只得抱了头满院子鼠窜。
  直看得顾影停瞪大了眼,张大了嘴。
  “麻绳专挑细处断,生活只欺穷苦人。长辈诚不欺我。”
  尔后,他煞有介事对着几个豆丁道,“贫穷就会挨打,有钱才能安身。我们绝不能重蹈原叔公的覆辙。”
  经过大人几轮荼毒,小豆丁们草草结束了说话漏风、满目天真的童年。
  隐隐有了将来认钱不认人的势利眼模样。
  可怜未来的原大外交官,早早被他们打上穷亲戚的标签,一辈子都没刷干净这穷酸气。
  *
  苏训这位说一不二的主儿不来,徽州府高兴得不止秀才。
  还有临危受命,哦不,临时替补的新知府,陈修。
  此人与吴遇同科同岁,同样五十来岁年纪。
  不同的是,吴遇二甲进士,京官外放,而陈修三甲同进士出身,从边远县令干起,一路摸爬滚打数十年,才熬上一府之首。
  大约经历使然,陈修十分在意自个儿那点官威。
  主事各地时,总爱端首官架子,时常鼻孔朝天,容不得底下人逾距分毫。
  汪铭也有意避其锋芒。
  他虽曾是京官,但此时此地,不过是个过气退休佬,何必放肆?
  再者,陈修姓陈。
  秉着天下同姓皆一家的理念,早早攀附上陈皇后一系。
  而汪铭同吴遇一般,面上是个根正苗红的尊皇党。
  至于私下人心各有偏向,总归是偏不到陈家。
  如此算起来,三观不合,站队相左。
  早在新任知府调令下来前,汪铭就连夜打好辞职信,准备撂挑子不干了。
  只是科考在即,休宁这班混小子,他好容易扶上马,就差送最后一程了……
  三更的鸡鸣声里,老先生复又按下信。
  忍了忍了,他小老儿忍了!
  等送走这群混小子,他陈知府爱谁谁!
  哪知小老头还是太乐观。
  新来的知府竟是十二万分的难搞。
  仅一次科考筹备,就差点教老教授脱掉一层枯树皮。
  一来,陈知府好面子、喜排场,这是他走马上任经手的第一件大事。
  二来,朝廷历来对科考十分看重。
  此前县试、府试、院试虽也重要,但终究是外围考试。
  不过是取一个官学身份。
  直至科考,才是真正意义上仕途的开端。
  这种考试,无论如何轮不上同进士主考。
  奈何今年特殊,提学史被抽调去治水,分身乏术,太子这才责令各州府自行择期开考,让他捡了个耀武扬威的好机会。
  陈修拿了这根鸡毛就当令箭。
  他临阵磨枪,临考捉住汪铭彻夜商议,愣是将吴遇在时敲定的一套考试流程悉数推翻。
  真真是官走政息。
  可怜汪大人一把年纪,通宵达旦地加班,才勉强令这场笔试如期进行。
  单是祭礼一事,他就与陈修掰扯了数个回合。
  吴遇并不信鬼神。
  在任时考前祭祀之礼,只遵照惯例,拜一拜孔圣文昌,走个过场一炷香完事。
  但陈大人不是。
  他不仅信鬼神,还信得甚是虔诚,虔诚到过一个山头要拜一座神庙。
  他祖籍海宁,早在发迹前,就听闻徽商有拜瘟之俗,求财求运,甚是灵验。
  徽州民间素来也有“无求不应五猖神,吉祥平安庇庶民”之说。
  因此刚到徽州任上,未进府衙,就冒着大雨先去了城外的五猖庙。
  五猖,又称五福,拜的分别是“东方风猖”、“南方狂猖”、“西方毛猖”、“北方野猖”、“中央伤猖”,也即五瘟神。
  庙门前高悬红木金字一联。
  上书:杀气腾腾震地而来,使群魔心惊胆裂;下云:威风凛凛若面而降,保一方物阜民丰。
  正是府民对五猖神迹的颂扬。
  陈大人微服,隔着雨帘细细品读联子,又整整衣襟,这才抬步到五尊神像前跪拜。
  他虔诚发愿,求自己官运亨通,财源广进。
  就听见身旁闯进一落汤书生,撩起湿透的袍子,跪下就“哐哐哐”磕下三个响头。
  尔后合掌垂目,口中念念有词。
  “五猖神灵在上,信士李隽,谨备清酌素斋若干,并香火十银,特来拜请。
  求诸神念我寒窗二十载,苦学不易,今科考在即,仰望圣慈,弘加保佑。
  小人不贪,只求科考顺利,乡试登第,首战首捷,再战再捷,如此而已!
  恳请神天,俯垂洞鉴,待信士高中,必来还愿。
  哦对了,这届里头,还有一位张二八张之尘秀才,与我十分要好,诸位神灵记得也护一护他!”
  语罢,他又“哐哐哐”磕了三个头,又从袖袋中掏出十两,恭敬放入功德箱。
  “这是替他补上的香火,还请诸神笑纳。”
  这信士李隽,不是别人,正是二月二关庙外对宋如松颇为回护的李狗蛋。
  陈修露出一抹姨母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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